第二次见面,才是在夜里的黄花丛中。
“那夜里繁星满天,我都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只记得一回首,就看见他一身素衣,站在满地黄花间……”
乌恩其那时还在为昭那公主的事情烦心,至于裴峋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她也压根不记得了。
小侍女手托着腮帮,向往地说:“然后呢?”
“然后?”乌恩其笑笑,“然后就不给你们讲了。”
那小侍女闻言,大为失望,又哀求乌恩其讲下去,乌恩其却道:“我来王宫这么几日,都没再和他说过话呢,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没心情讲。”
裴峋必然还在处理鹿角岘的各项事务,她做了这么多年,裴峋虽说很有才干,但刚接手少不了要花时间。
“殿下,您且忍忍吧,您现在又不能出去……”年岁最大的那位侍女劝道。
“谁说我要出去了?”乌恩其道,“我有法子和他说上话,只怕是你们不让罢了。”
“什、什么法子?”那侍女问。
“不告诉你们。”乌恩其故意撇开头去。
接下来,她仿佛真的陷入了对情郎的思念中,一个人静静坐在那儿,时不时还叹一口气。前些天和她们讲的各种神话传奇自然也不讲了,小小的偏殿沉寂下来。
那三个侍女动了恻隐之心,但也不知道喀鲁王为何要她们汇报乌恩其的一言一行,怕自己坏了事情又要挨罚。
乌恩其又长叹一声道:“唉,也不知这事什么时候能过去,明明都知道和我无关,可为了一视同仁,非要把我也圈在这儿。”
喀鲁王想干什么自然不会给这些侍女解释,她们领到的命令怕就是守着她,把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报上去罢了。
“殿下?”那侍女紧张地瞧了一遍四周,没发现有别的人注意,这才小声道,“大王的旨意,我们照做就是了……”
乌恩其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道:“对对,你们应该都不知道的,我要真说出来,就害了你们了。但王兄烦心的事和我真的没有关系,要不然王嫂怎么会专门来看我呢?”
这话一出,那三位侍女想了想,都觉得很有道理。
乌恩其不担心她们把这些话也传上去,在她刚刚的描述里,她们要是让人知道她们在猜测喀鲁王的旨意,可是会遭来惩罚的。
“所以啊……”乌恩其欲言又止,却再没说话,只又叹了口气。
比方才更加漫长的沉默降临了,那三人恍惚间又回到了伺候妃子们的时候,这些天轻快的交谈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殿下……您到底要怎么和那人联系呢?要是实在想的紧,就试试看吧……”终于,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们再也忍不住了。
乌恩其满脸惊讶:“你们……”
“我们不告诉其他人,”为首的侍女下定了决心,小声道,“只要您能……”
未出口之语乌恩其当然明白,她一骨碌爬起来,不复方才无精打采的模样,连着点了好几个头道:“不会让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