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去昨天的坟堆时,正如柏元清所说,坟坑是空的,母亲的骨殖,确实不见了。
“我天,”柏智麟脑中一片混乱,随即就“轰轰”响起来。是谁这么缺德,把死人的骨殖给挖走了呢?
冷静过后,柏智麟马上急命族人,一部分人去雄家村,一部人去王乐村,只要看到什么蛛丝马迹,马上告诉他。
柏家族人心里明白柏智麟的用意,于是紧急穿过三里空旷地带去了雄家村,部分人长行七里多去了王乐村。
柏智麟的考虑是周全的,昨天才下葬的骨殖,本村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别的村的人干的。
东陵镇辖十个村,在西边的只有雄家村和王乐村。雄家村的人把人挖走的嫌疑最大,因为大白天可以看到东陵村埋了死人。王乐村虽然远了点,可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王乐村的人干的,这种事如果被逮到了,一定做到零容忍。
天黑后,从王乐村回来的最后一批人也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柏元清“妈呀”一声就大哭起来,两个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哭声让人栖惶。
众人面面相觑,面对现实,没有一点办法。这件骨殖被人挖走的典型案例,在东陵村成为一件令人羞耻的事件,也是柏元清一生的痛。谁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入土为安?然而在这极度缺衣少粮的饥馑年,母亲的骨殖被人挖走能干什么用呢?答案只有一个,谁都知道,但谁都不说出来。
7。
福娃与三娃去秦岭大山已经五天了,康氏天天去村头的路上向秦岭的方向张望,天天期望天天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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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福娃从三娃家端来的螺丝肉倒进了自己家的米坛里,用一个竹子锯成的竹筒做成量杯,对孩子们说:“咱一天吃两顿,等你们的父亲回来就好喽,等熬过这个冬天,到明年的八月份就好了。”
康氏把螺丝肉装满量杯就盖上了米坛的盖子,然后把螺丝肉洗净,放在案板上用菜刀剁碎,然后点燃柴火,拉起风箱。
当水翻滚,锅中溢出香气,康氏又倒入少许毛盐。
世杰懂事了,从不与弟弟妹妹们争食。康氏给每人都盛了一碗,广飞儿还小,她要亲自喂食。
二龙,三龙,灵灵吃着碗里的还围着锅台往锅里瞅。锅里连汤也没有,又都失望地看着娘喂食弟弟。
世杰看到母亲一点也没有吃,就把自己的那份端到外面,放在窗台上。
康氏发现后就问他为什么不吃,陆世杰昂起头看着母亲:“娘,你几天都没吃东西,我留下来给你吃。我能撑几天就撑几天,实在撑不了再咥吃。”
康氏一把搂过世杰,任眼泪往下流……
食物在一天天减少,凭感觉,康氏知道坛里的螺蛳肉撑不了两天了,而此时的她走起路来也是阵阵眩晕。
她交代好世杰,看护好弟弟妹妹,拎着竹篮走出了村口。
在她心里只有一种念想,窝在家里只有等死,出去兴许能找到食物,找到出路。
康氏沿着河川一路往下走,除了看到不时的有人爬在河沿,那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什么吃的都没有,存在于她心里的对福娃的担心全部隐去了。今天必须找到食物,走了这么远的路,自己走不回去不说,几个孩子怎么办,将有被饿死的危险。
实在没有办法可想,康氏脱了外衣跳进水里,去趟河蚌或者蜗牛。
几经努力,她什么也没寻到,还差点几次溺水,险被河水淹没。她哪里知道,越是水深的地方,越是没有河蚌与螺蛳的存在。
康氏挣扎着游上岸,在河边喘着粗气。
她随手抓了一把泥沙,认真观看,心中不由的感慨,老天爷呀,你难道真要亡我一家人吗,你就那么狠心吗?就不能睁开眼,照顾我们一家,让我们一家逃过这次劫难吗?
天渐渐偏暗,康氏扔了竹篮东倒西歪往回走。她感觉浑身燥热,有可能是河水冰凉,出了岸身体又那么单薄,得了感冒。
康氏是越来越没有力气,当看到东陵村窑厂镇压范苗苗的砖塔时,一阵阵眩晕,一头栽倒在干涸的溪沟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一张大手在抚摸她的脸,那轻柔的感觉让她顿时苏醒,她以为是福娃,慢慢的睁开眼,却看到陆兆国蹲在她的身边。
“滚开,”康氏有气无力的怒视陆兆国。
陆兆国:“你看你已经饿成啥样了,还有力气斗狠。”
康氏的嘴中轻轻回应了一声:“滚。”
陆兆国根本没有顾及康氏的感受,康氏的嘴中立马飘出两个字:“畜生。”
陆兆国得意的笑了:“在东陵村,唯独你是与众不同的女人,你长得太漂亮了。”
康氏脑袋之中一片空白,想动却动不了,发热让她处于中度昏迷之中。
陆兆国:“我已经暗地里偷偷欣赏了你五六年,你可知五六年是什么概念?”
随后的动作,陆兆国不由的急切,急中生智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