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府
“夫人,公子回来了。”
听到赵伯的声音,阎温总算能逃离沈白芨的咄咄逼问,“之恒这不是已经平安归来了吗?”
今日早朝后,他先行回府,沈白芨未见之恒便开始埋怨他这个做爹的不够尽心,竟将之恒独自丢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好不容易等到之恒回府,阎温本想让之恒替自己解释几句,谁知他回府后直奔房中,捣鼓了半天又匆忙出了府,直到现在才归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
刚踏进家门,就被瞪了一眼,阎无极拨了拨耳垂,询问的眼神望向父亲,又无辜的望向母亲,“之恒去赴公主殿下的约,所以回来的晚些。”
沈白芨略有不满,“那你该早些告诉我们才是。”总是一声不吭便出府了,这怎能不让人担忧。
“是,孩儿知错。”阎无极干脆利落的认了错。
阎温上下打量他一番,“哼,人家现在是御史中丞大人,翅膀硬了,去做什么事哪轮得到我们插嘴。”
话说谁家儿子的官能做到老子头上,真不知是祖上冒青烟了还是下面得罪鬼了。
“我是他的母亲,他当了什么官我也管得了他。”
阎无极连连点头称是:“是是是,母亲不论何时都能管得了之恒。”
就连当今圣上也得伺候着太后。
他上前挽起母亲的手,将她引入自己院中,“母亲快随我来,之恒在边关打仗时,路过一个边陲小镇,那镇上人人都做的一手好漆器,之恒特意为母亲挑了几样做礼物。”
礼物?阎温眼神一亮,连忙跟上去:“那可有父亲的份?”
阎无极顿足,偏过头咧嘴一笑:“父亲真会说笑,漆器都是用来给女儿家放首饰用的,你要来何用?”
“你……”阎温气结,但还是不愿死心,“那就没有旁的东西了?”
这臭小子,在外三年竟一点也没想到过他这个父亲,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紧着他,哪有这样当儿子的!
沈白芨噗嗤一笑,轻拍他的手,“你快别逗你父亲了,待会儿又气哭了。”
父子俩一见面就斗嘴的,还真不多见。
阎温抖动唇上胡须,气冲冲的走到他们母子前面,“我还就不信没有好东西,我要先挑!”
母子二人相视而笑,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雄赳赳地朝库房走去。
沈白芨忽然想起来什么,她神情变得严肃几分,“殿下寻你可是有要事?”
“嗯?”阎无极笑了笑,原来母亲担心的是这个,于是安抚道:“母亲不必忧心,殿下还能吃了我不成?只是谈论公务罢了。”
顺便还借自己的手除掉了该死的人。
谁知听了这话沈白芨并未松下心来,她驻足不前,皱眉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
阎无极当即警惕起来,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捏了个手势,示意不闻清退附近的人。
那件事过后,母亲总是时不时陷入回忆,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自他归京,多少有心人都在死死盯着他们,所以阎家上下必须谨慎行事,不得有半点疏漏。
沈白芨神情恍惚了一阵,而后抬手抚向他的脖颈前,那浅到看不见疤痕的地方,如今只能靠细摸才能得知此处有贯穿左右的伤痕。
那时她亲眼看见她是怎么割伤自己,如今回想起来还是钻心的酸楚。
“令仪……”沈白芨潸然泪下,她的令仪受了许多许多的委屈。
阎无极倏然捉住母亲的手腕,暗自用了几分力气,他沉声道:“母亲,您又糊涂了吗?我是之恒,不是令仪。”
这话她已听了上百遍!
“不是,”沈白芨挣开他的束缚,悲恸道声音发了颤,“你不是!”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