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没有生出儿子,只能由赵九州的长子赵爽来作带棺人——可他被吴飒行晾在京都,还没有回来。
那只能按顺序,由在场的第二子来领棺,被吴飒行拒绝了。
她推开那些陌生的面孔,自己提起了哭丧棒,站在棺椁面前。
开路的道士面露难色,望向家主赵九州。
按惯例,女性没有资格领棺。如果死者无儿子,要由旁支的年长男性来作带棺人。
赵九州虽然脸色不好,还是点了点头。
哀乐吹响,一行人吹吹打打,抬着沉重的棺椁上山,葬入赵氏墓园。吴飒行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却没有在众人面前落泪。
居然在葬礼上不哭,何其不孝!已经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甚至愤慨不已。
吴飒行神情木然,随着开路的道士上山,又看着众人一铲土、一铲土将棺椁掩埋。
所有的流程走完之后,长跪在地的吴飒行没有起身。
待所有人都走完之后,赵九州轻轻拉了她一下,“起来吧,切莫过分悲伤,伤了自己的身子。”
“我的身子早就千疮百孔了。”她侧过身子,让赵九州看清她的断肢,“喏,我没有什么需要讲究的了。”
赵九州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陪你吧。”
“不需要。”
“你想跪多久?”
“不知道。”
赵九州长叹一声,“你是不是想结庐?”
结庐,就是在亲人墓旁,搭建一座简易草棚守孝,有三天、五天、七天、一个月乃至三年都有。
吴飒行想了想,“是的。”
赵九州点点头,下山去了。不多久,他遣来一大票精壮男子和木匠,不到半日就将草庐搭好,并送上了守孝所需之物,比如纸钱香火,以及日常用品。
天色渐晚,吴飒行独自一人守在草庐,形单影只。
这时,她才痛哭起来。她哭得那么伤心,以至于呕吐起来。
良久良久,她皱眉道,“出来!”
墨文博从暗处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师兄让你跟来的?”
“是。我也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吴飒行想了想,“我的母亲死于伤寒,这话可信吗?”
墨文博迟疑道,“肺痨、伤寒、伤口化脓,是民间死人最多的三种情况。不过飞天剑宗虽然比不上淬剑阁,但也算大宗。家景殷实富足,甚至可以得到修行者的灵丹妙药。硬要说您的母亲死于伤寒,我是不大信的。”
吴飒行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突然,她抬头问道,“要怎样才能知道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墨文博指了指邱静的坟。
吴飒行瞬间浑身冰冷、血液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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