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怎么染上了长安那种风气。
“你怎么会来这里?”枕清问。
陈琅坐在枕清身前的窗棂台上,一条腿略高,另一条腿耷拉在下方,脚尖轻抵地面,脑袋稍稍侧着,整个人看着极其慵懒随性,浑身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他散漫道:“看到你这里的灯还亮着,知道你没有睡,所以就过来了。你不困吗?”
正忧思着呢,当然不困,她瞧了一眼陈琅,打了个哈欠没讲话。
反正现在枕家的事情在心中也已经水落石出了,只不过还是得要回长安为枕家证明才行,可是一旦要为枕家证明,那么势必要说这件事是先皇的错。禹王又极其敬重这位先皇,甚至常常回到先皇的陵墓前悄悄地喊阿兄。
这件事或许会很难,不过,倘若是禹王,倒也不是那么地难办。
枕清听到陈琅哼了曲子,她道:“你在瞎唱什么?这么悲伤的曲调。”
陈琅随意道:“就是心里不舒服,随便唱唱。”
“我心里也不痛快。”枕清转身去屋内拿了两壶桃花酿,“吃酒。”
陈琅勾唇,一饮而尽道:“你啊,就是太聪明了,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话的深意可就多了,枕清不知道他所说是何意,可能是随意提及,她也没太在意,道:“多谢你夸我聪明,与其当傻子被蒙在鼓里,那我更宁愿做痛苦的清醒者。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愚笨,我喜欢聪明的。”
陈琅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望着她道:“那你觉得我聪明吗?”
“聪明。”枕清见陈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她也跟着笑,“但我不喜欢你。”
说完,枕清关上了窗棂,隔绝了两人的距离。
陈琅失神垂首,唇瓣弯起无奈,他稍稍抬首,望着一旁走过来李檄,眼睛无措地眨了眨,先一步离开了。
李檄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如果让陈琅娶了枕清,他倒是乐成其见,只不过,只怕是郎有情,妾无意。
阿之奎的消息放了出来,满朝上下皆是震惊,想要说点什么,却又碍着太后殿下的面子,闭口不言,只是说这些日子的河东局势颇为微妙,而朝堂的心思也逐渐朝河东道偏离。
云流得报,听到那些消息,原本所有的猜测和疑惑,都已经明了,这是阿之奎故意泄露消息,让他痛心疾首。
所有的征讨、鄙夷、怀疑、辱骂,充斥在脑海中,云流多日来强撑的身体终究是倒下了,强撑最后一口力气,下令退回慈州。
哭得死去活来的人不只有云流,还有李檄,李檄在第二天就要讨伐阿之奎,为那三万将士报仇。枕清当即劝谏,请李檄先等江诉过来,一切以大局为重。可李檄已经被阿之奎搅乱了思绪,一心只以结义兄弟为重,不听劝谏。
谁知祸不单行,李檄的大军还没出发,云流又被部将杀了,割下首级送到阿之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