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清转身,轻道:“在上一世里,我总觉得你好像菩萨,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容貌上的相似,而是因为你那双怜悯却又冷漠的目光,没有温度,没有爱。”
江诉缓缓走前,烛火照亮他半侧容颜,温和又漂亮。
寂静的夜晚,安静到让人听不到一点声响,彼时的屋内只响起江诉的脚步声,一点又一点的靠近,如同在她心尖上敲着。
江诉站在她身前抬手,捋一缕鬓边的发丝别到她耳后,或许是她现在的身体太冷,便觉得江诉的手是暖的,有几许缠绵留恋。
忽而,江诉微微抬起她的下颌,倾身吻上她。
“菩萨不会爱你,但我会。”他说。
月坠云披压青枝(五)
北庭都护府置于庭州,位于天山以北,统辖十八州。陇右原本还有另一个都护府,以天山为界线,分治南北。不过后来因为勾结外戚,便全部交由北庭大都督管辖。
在北沙窝停留了三日后,大部队开始启程前往庭州。
在此之前,枕清曾问过江诉是否真的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在北沙窝耽搁停留到今日。
江诉明确地跟她说不是,早在之前就打算在北沙窝停留这么些日子,因为他们手中还有粮草,正巧趁着这个机会把东西送过去。
“所以在第一夜,你才敢那般对我下着狠劲?”枕清分析道,“一来是让别人觉得你是为了我,掩饰行踪;二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江诉没有被揭穿的不适感,枕清接着揶揄道:“我可还记得某人在上一世里的冷眼旁观,怎的如今转了性子一般。”
“大概是那时,眼瞎了。”江诉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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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凉州时的那辆马车,车身与帷帐缀满珠宝珍珠,太过醒目张扬,并不符合枕清的性格,但是为了不露馅,她还是叫上了卷柏一同坐上自己的那辆马车。
卷柏听到此话,立时变得兴奋,暗搓搓地想要把各种各样的珠宝扣下来,一定卖出不少钱。
这几天,卷柏一直有怀疑过枕清的身份,她觉得北肆姝和枕清长得太过相像了,而又是这么巧,都和江诉产生了瓜葛,奈何她没有证据,只好悄悄摸摸地试探她身边的人。
她试探过仇羌,仇羌却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反倒是把她所知道的东西挖到一点不剩,到最后,她还没知道他们多少事情,反倒是把自己在陇右和长安的事情抖得一干二净。
倘若仇羌要跟她骗钱,她一定被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这条路行不通,她转而试探问起北肆姝的奶娘。
据说这位奶娘一直带着北肆姝长大成人,势必对北肆姝的习惯和性格极为了解,假若北肆姝是枕清假扮的,在短时间内,一定不能做到天衣无缝。
可一路上,那位奶娘对北肆姝无微不至,只要北肆姝一个抬眸或者垂眼,奶娘都知道北肆姝的所知所想,甚至提前预判她想要的东西,就连脾性都摸得极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