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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崩塌的前夜（第2页）

“他们不过是被环境逼疯的可怜人。”他低声自语，转身离开。他的双手插在兜里，脚步坚定地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苏凡回到实验室，看到几名助手已经瘫坐在角落里，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恐惧。一个女助手抬头看向他，声音颤抖：“苏博士，我们还能撑多久？”

苏凡没有回答。他走到实验台前，打开一份新的病例报告。报告上列出了感染者的症状、病毒传播途径和变异情况。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那份不安像毒蛇般缠绕着他。

“病毒的传播速度远超我们的预估。”苏凡喃喃道，“如果再没有有效的应对措施，这座城市将在十天内完全沦陷。”

“十天？”女助手的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没有时间研发疫苗。”

苏凡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他不能放弃。他打开电脑，开始调取零号患者的基因数据。他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目光中闪烁着理性和执着的光芒。

然而，当他看到最新的基因突变分析时，胸口猛地一沉。

“这不可能……”他盯着屏幕上复杂的分子结构，喃喃道，“病毒竟然拥有修复自身缺陷的能力？这已经超出了自然进化的范畴……”

“苏博士，你的意思是——”女助手声音颤抖着。

“这病毒根本不是自然产生的。”苏凡抬起头，目光冰冷，“它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而且目的绝不仅仅是杀死我们。”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被他的结论震撼得无言以对。

朱旭明站在研究所的高层办公室里，俯瞰着城市逐渐陷入混乱。他的身后是一张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全球范围内的病毒扩散情况。那些红色的标记如同溃烂的伤口，迅速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教授，全球感染者数量已经突破两亿。”一名助手报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完全失去了控制。”

朱旭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点了点头，慢慢转身，看向摆放在桌上的一张老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小女孩，笑容天真无邪，手中捧着一束雏菊。

“控制？从一开始，就没人能够控制。”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朱旭明的目光停留在文件封面上，手指在“S级病毒实验概览”几个字上轻轻摩挲。他缓缓打开文件，里面记录着病毒的起源、研发背景和实验记录。每一页都清晰地刻画了人类自大与愚蠢的痕迹。

“最初的目的，是拯救……”朱旭明低声喃喃，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但语气中没有一丝力道。

“教授，”助手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他们都在传……病毒的泄露和您的计划有关。这是真的吗？”

朱旭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助手。他的神情没有愤怒，却让人无法直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觉得，人类会如何面对真正的绝望？”

助手没能回答。他低下头，不敢再追问，但那份恐惧却早已深埋心底。

朱旭明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屏幕，注视着那些扩散中的红色区域。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标记点上——那个点的位置，正是苏凡所在的城市。

“苏凡……”朱旭明的嘴角微微颤动。他想起了那个年轻的博士，那个曾在他手下做研究、满怀理想的化学天才。如果说病毒泄露的真正起点是什么，那一定与苏凡的怀疑脱不开关系。

“我想看看，你会走到哪里。”他低声道，语气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迷雾。

第二天清晨，城市的喧嚣已经完全被恐惧取代。街道空荡荡的，偶尔有几辆汽车急速驶过，车上的人像是在逃离一场看不见的灾难。

苏凡从实验室走出来，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憔悴。他没有回家，也没有休息，只是机械地工作着。身边的几名助手已经坚持不住了，有的干脆辞职离开，有的则在绝望中瘫坐在实验室的角落里。

“苏博士，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小李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崩溃的边缘，“你必须承认，我们赢不了这场战斗！”

苏凡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小李，冷静地说道：“你可以离开，但我要留下来。”

小李愣住了。他看着苏凡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坚定的眼睛，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苏凡的声音很低，但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无论这场灾难是怎么开始的，我们都必须找到结束它的方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摇摆不定的助手们：“如果你们害怕死亡，现在就可以走。但如果你们留下来，就要拿出一点像样的勇气。”

房间里一片寂静。最终，只有两三名助手点了点头，其他人沉默地收拾起东西，离开了实验室。

苏凡走出实验室时，街上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商店的橱窗已经被砸得粉碎，超市门口堆满了抢购后遗留下的垃圾。远处传来一阵阵喊叫声，还有微弱的枪声。

“已经开始了……”苏凡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是城市秩序崩塌的标志。

他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这是他与陈甜约定的碰头地点。

陈甜早已等在那里。她穿着一件厚外套，怀里抱着一个背包，神情紧张却努力保持镇定。

“你怎么来了？”苏凡快步走过去，低声问道，“这里不安全。”

“我听说感染者的数量又增加了，医院已经完全失控了。”陈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凡，“我知道你想留下来研究病毒，但你不能一个人扛下这一切。”

苏凡微微皱眉，沉声说道：“这不是你应该参与的事，你只需要离开这里，找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陈甜冷笑了一声，“在这样的世界里，还能找到什么安全的地方？你真的以为，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苏凡无言。他知道陈甜说的是对的，但却无法说服自己让她一起冒险。

“我带来了所有能用的物资。”陈甜指了指背包，继续说道，“如果你要战斗，那我就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