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心下一沉,顾不得自己身上虚弱无力,抓住他的衣袖,“桓晏哥哥放我下马车吧,我不能回上京。”
“言儿伤的这样重,我岂能丢下你。”桓晏扶着她的肩,阻止了她的摔倒之势。
桓晏心有疑惑,是向她询问的时候了。
“言儿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河南府?”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应该在容寂的身边,或是在容寂府上。
容寂奉命去曹州灭除蝗灾算是一件大事,东都就在上京与曹州之间,桓晏在东都听说了皇帝派的“驱蝗使”是容寂。
他不确定容寂会不会带上她……
卿言咬住下唇,桓晏知道太多,对他没有好处,她不欲告知他。
“桓晏哥哥别问可以吗?”她的目光闪烁,眉间蹙起生愁。
桓晏即便很想问,她不想说,他不会逼迫她。
“言儿不想说,那我就不问。”
桓晏总是这样,事事以她的感受为先,她一皱眉他就会先认错,有什么能令她高兴的事,只要她笑过一次,后面她不说,他也会去替她做,把她喜欢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桓晏哥哥放我下马车吧,我真的不能回上京。”她不能回上京,更不能跟他一起回上京。
她和萧家二郎的死有关,桓晏把她带回上京,必然会牵连他。
她不回上京,桓晏就当从没在路上捡到过她,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行。”桓晏这句异常坚定。
别的都能答应她,把身受重伤的她丢在路边,他做不到。
“言儿跟我回去,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言儿。”桓晏想好回去之后,不再去管顾别人的言语,只以她为重,再也不让她有可能受如此重的伤。
“回去言儿是贱籍,不能留在桓晏哥哥身边。”卿言只有在远离士庶森严贵贱等级的地方还能叫他一声“桓晏哥哥”。
从小到大,除了爹爹以外,桓晏是待她最好最好的人。
是未婚夫君,也是青梅竹马的哥哥。
她只希望他往后一切都好。
“我不在乎言儿是不是贱籍。”桓晏从来没在乎过。
卿言半点不意外他会这么说。
“言儿已不在容寂身边,只要不回上京,言儿便是自由身,以后再也不是贱籍奴婢。”
“桓晏哥哥回京之后不要对旁人说起见过言儿,听到任何消息也不要震惊,你只要知道言儿还活着就行了。”卿言凝望着他,只能给他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