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容寂府中,自从七月底收到桓晏送来的书信,她就不由自主想去打听容寂为官的所作所为。
后面即便容寂不让恕己给她透露,她还是想要知道。
这下她身在凤仪宫,无人再告知她一个字。
太子受桓晏所托,来求皇后下懿旨招卿言入宫,同时跟皇后提到过卿言才学出众。
卿言在凤仪宫只做了三天洒扫宫女,就被皇后调到了书房伺候。
皇后依然有每天抄写佛经的习惯,需人奉茶研墨。
“本宫听说你在庵堂住过一段时日?”皇后的眉眼温柔,眼角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可能因卿言在庵堂待过,对她有本能的亲近。
“奴婢流落在外,幸得庵里师太收留,才得以保全性命。”卿言顺着容寂给她编的说辞回禀皇后。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理讲求行善积德。”皇后是真心向佛之人,入宫后不争不抢,皇帝不喜欢她,宫里除了萧宸妃,其他嫔妃都敬着皇后。
“抄佛经不一定是为了向神佛祈求善果,还能休养静心。”皇帝下令灭佛,皇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兴奉佛,但仍保持着自己的习惯。
卿言研着墨,在皇后身边待了几天,她都快变成无欲无求的人了。
皇后除了看经书,平日也会看一些怡心养性的书,那些书都在弘文馆,这天皇后派卿言去给她挑选几本回来。
弘文馆和文宣阁是卿言在宫里最熟悉的地方,她拿着皇后的令牌自行前去。
兴许是她与容寂还有剪不断的缘分,她在凤仪宫待了五六日,一出后宫,走到中朝区的宫道上,就看见了容寂。
他走的方向,应是刚从政事堂出来,身旁还有几位官员。
一看见她,他眼眸微狭,在她身上定住几秒。
卿言如今是宫女,遇上官员需低头行礼,她一触到容寂的目光便立即低下头,离他远远的。
容寂瞧她这反应,跟他第一次给小兔子挪窝,她对他的态度一模一样,装跟他不熟。
他很快从她面前路过,与身旁的官员边走边说着正事,没停下多看她。
卿言在他走后,若无其事继续朝弘文馆走去。
皇后让她挑选,没给她说书名,弘文馆的管事给她说了那类书籍大致摆放的位置,放她进来自己去找。
弘文馆二十馀万卷藏书,书架俨然林立,她一进去就被淹没在内,不太引人注意。
今日正好是编书的文人学子们休息的日子,弘文馆里本来就没几个人。
卿言找得认真,腰身猛然被人擒住,将她卷入了背光的角落处。
她也不想这么熟悉,可他一靠近她,卿言就知道他是谁。
容寂将她抵在书架上,幽深漆黑的眼眸垂下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言儿东西忘记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