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夜城江岸边。
由于地理位置临近异陆,血灾生态对水源的污染往往也是致命的,夜城与科隆沃城共用的一条江流侥幸处于上游,未被污染的上游水源能够满足两城居民的用水需求,但下游位置的江水则早已变成了骇人的泛着油亮黑色的猩红。
而此刻,西蒙的脸却比不远处的江水还要更黑、更红。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三言两句给我解释清楚了!”
一声充满上司口吻的厉声大喝,将包括葵纹在内的十几名哨政刃御师喊得脑袋一缩。
但没有任何人会去责怪这位直席此刻的暴脾气。
此刻的江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来具尸体。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身穿着哨政刃御师制服,其中有几位还是百夫长驾驶员的亮橙色制服,每一具尸体都显得有些肿大,部分皮肤溃烂泡软,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这些刃御师的死状都相当惨烈,说是尸体,实际上只是一些包了骨头的人皮,排除掉明显来自于血怪的伤口,大多数人的身体都被某种形状特殊的菱形利器所贯穿,内在的血肉组织与内脏全都不翼而飞,但却几乎没法从他们的制服上看出任何的红色血迹,能看到的只有大片大片暗黑色、如同墨汁般的晕染。
但光是这副诡异的惨状还不至于让在场的其他人们噤若寒蝉,习惯了在血怪堆里杀戮的他们,大部分都见惯了被撕扯得像散落玩具般的尸体,见到这幅场景,甚至连吐都不会吐一下了。
可重要的是,从这些死掉刃御师制服上的铭牌编号来看,他们貌似都隶属于前阵子派出的那支搜救小队,之前是归属于总部属席的,只不过因为人手短缺,这才被调派去进行了搜救任务。
而这支队伍,曾经短暂地归属于某位险些从事哨政、但如今转职成为特派直席的刃御师手下看管,而且是他带过的唯一一支队伍。
那位直席刃御师,正是此刻面红耳赤目眦欲裂、对着手下发火的西蒙。
同样的话,也由一位面露惊恐的见习刃御师小心翼翼地凑上巫连耳边,讲了个明白。
巫连轻轻皱了皱眉头。
怪不得,昨晚那位刃御师死活不肯把话说明白,只是一股脑地踩油门往夜城这边赶。
亲手带的唯一一支队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尸体还被有意地顺着来自异陆的另一侧支流冲到了自己脸上,换谁都没法承受这种悲愤与羞辱并发的怒火啊。
“直席大人,我。。。。。。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不仅是他们,还有一个,好像也是这支队伍的刃御师,他正在最近的事务所接受口述记录,待会应该就可以过来,您。。。。。。您也许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一个?你他妈和我说就剩一个了?老子只是出了短短两天的差!两天!!那群逼养的就把我亲手带出来的人全都用死了!现在你和我说就剩一个了?有他妈什么用?!”
西蒙的双眼再次因为愤怒而变得布满血丝,他的双手攥紧数次,又数次颤抖着松开,即便是巫连,貌似都没见过他生气成这样。
亲手带出来的人,何况还是第一批,感情自然不必多说,之前西蒙因为自己,在夜城闹成这样,这支队伍的人也没出什么事,可见他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对他们作出的保护。
而只是因为他去科隆沃的短短这么点时间,上面就把这些人派了出去,结果却死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的西蒙,怕不是已经在动把当时的指挥官宰了给手下陪葬的念头了。
“我。。。。。。我清楚您的心情,我们已经在认真调查了,请您先别激动,直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