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遥远而又幽深的原始森林中,阳光好像总吝啬它的恩赐,高大的落叶乔木和针叶林交织成一片绿色天幕,遮挡了大半日光。
岁月流转,南美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浩劫如同敲响的警钟,回响在世界每个角落,而在大、小兴安岭这片绿意盎然的土地上,将被赋予地球之肺的重任。
在广袤的林海之中,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静静躺在这里,它曾是伐木工人进出森林的通道,见证了无数树木倒下和林场往昔的辉煌。
随着国家禁令的颁布,伐木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植树造林的号角,林场的人从伐木工变成了护林员,守护着这片珍贵的绿色宝藏。
时光荏苒,那些手持现金,怀揣着对木材贪婪欲望的商人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场的生活变得宁静而朴素,但这份宁静背后,却隐藏着难以述说的艰辛。
漫长的冬季如同一位冷酷的统治者,将这片土地紧紧包裹在冰雪之中。
东北有独特的“猫冬”习俗,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抵御着刺骨的寒冷。
男人们经常围坐在一起,借酒消愁,用酒精温暖着冰天雪地的寒意。
每当有喜事来临,流水席变成不可缺少的庆祝方式,家家户户都会倾其所有,准备丰盛的酒席,一吃就是数日。
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中,人们忘记了生活的艰辛,只愿沉醉在这片刻的欢愉之中。
然而,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到处隐藏着各种危险。
五队就曾经发生过悲剧,一名队员因醉酒倒在家门口的雪地上,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东北的物理攻击,足以夺走人的性命,相比之下,南方的寒冷只是某些人笔下的形容词,缺乏那份直击心灵的刺骨寒意。
现在,大家习惯采山货,变卖出去赚点钱,不然怎么活,工资都欠了好几个月了。
森林边缘一般没有猛兽,大家分开,四下寻找,如果谁能找到山货就算自己的,到时候洪爷会统一收拢起来,寻找买家。
囡囡带着大黄,蹦蹦跳跳在山林里钻来钻去,不一会就被树影遮住了,贾禛怕出事,喊了声:“囡囡。”
汪
“我在呢!”
阿黄与囡囡同时做出了回答,就在附近,只是被林子遮挡住了视线,贾禛才安下心来。
地上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松子与榛子,贾禛弯下腰去捡,前面有人发现了刺老芽,很多人已经聚了过去。
刺老芽属于一种小型灌木,在这里十分常见,它在树木上抽芽,采集的就是新鲜的顶芽,有点类似茶叶掐尖,这玩意非常好吃。
山里人有个特点,基本上采到最好的,先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剩下的才卖出去,谁也不会为了钱,把好吃的卖了,再说也不值几个钱。
不大一会,囡囡呼哧带喘的跑过来,小家伙学聪明了,先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小声说道:“老爸,阿黄发现好东西了。”
“阿黄能发现什么?”贾禛声音不大。
“它刚才跟我说,那里有好东西。”
贾禛睁大眼睛,“阿黄跟你说?”
“是啊,我能听懂它叫声中的意思。”囡囡美滋滋的说道。
贾禛一下子捂住囡囡的嘴,左右看了看,这才把手从她嘴上松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小丫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秘密越多,越知道去保守这些秘密。
囡囡拉着贾禛向一旁走去,大约十多米,一棵大树之下,阿黄正趴在树丛之中,警惕地监视着附近,看到父女到来,它才站起身,摇起尾巴。
“老爸,你看。”囡囡指着树底说道。
贾禛扒开枯草,才发现大树底部寄生着一块紫色的灵芝,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大。
根据这个身体前主人的零星记忆,紫灵芝十分难得,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在市面上售价不菲。
他现在很后悔,后悔没把家里的柴刀拿过来,现在赤手空拳,万一把这么大的灵芝掰碎了,品相破了,就不值钱了。
远处还有男人爽朗的说话声,他作为混迹在大城市的边缘人,早就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但也不可能看着财富从嘴边溜走。
他伸手摸了摸紫灵芝,找到它与大树接触的部位,用手攥住,用力一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