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理你?车子坏掉了,我哪儿都去不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沿着万水街从东走到西,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旅馆。睍莼璩晓楚骄阳什么都不能做,原因就在于刚才不小心把钱包给了狐朋狗友,他自己身无分文,只能跟着落夕了。
那家小旅馆已经打烊,两个人仰头望着牌子,沉默了很久。
“都是你闯的祸,你交房费,快敲门。”楚骄阳以命令的口吻先开了口。
落夕借着月光看着门外的牌子,小声嘟囔着,“我只有五十块。”
楚骄阳也看到了那块牌子,上面写得很清楚:住宿,单间五十元。他无奈地一把抢过落夕的钱包,翻了个底儿朝天,却只飘出一张大头贴,摇摇摆摆地坠入了旁边的水渠里,淡淡的月光下,照片上两个清秀的小姑娘随着清水飘远了。
楚骄阳把钱包扔进落夕的怀里,自顾自地走上前砸门,终于砸醒了老板娘。虽然只有五十块,但总好过两个人睡大街。有点儿挤的单间里,只有一张稍大的单人床。
楚骄阳没有管落夕便霸占了床,躺下的一刹那,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天还得让哥们来送钱,否则半点儿都不能行动。
“楚老师,我睡哪儿啊。”
楚骄阳翻了个身,没有回答,只听到落夕扔书包的声音,随后又埋怨起来,“您怎么能随便翻别人的钱包,害我丢了照片。”
楚骄阳最讨厌她碎碎念,忍不住搭了腔,“难不成是程诚的照片?”
“哪有,是我和姐姐的照片哎。”
楚骄阳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看着身上那条脏兮兮的裤子,已是对自己忍无可忍,虽然车子距离小旅馆有点儿远,但楚骄阳还是返了回去,关上房门的一刹,不忘恶狠狠的警告自己不安分的临时室友,“老实呆着,不准乱跑,如果我回来看不到你,后果会很严重。”
落夕抿着嘴唇,捣蒜般地点着头。虽然样子乖巧,楚骄阳还是戒备地关上了房门。一走出旅馆,便觉得凉意更浓了些。镇子上的风都带着些略潮的泥土味。楚骄阳故意放慢了些脚步。
没有云雾遮绕,没有高楼遮挡,一抬头就能看到月亮。楚骄阳仰着头深呼吸着,只要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这种感觉像是在大学城,又像是西经环湖别墅外的林间小道,不用开车,听得到的便是风景,鼻尖嗅得到最熟悉又眷恋的气息。想到此,楚骄阳倏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因烦躁而趋于平静的心,又被搅得无法安然,那样的笑脸和绵柔的声音在脑海中碰撞,迂回在各个角落散不去。难以控制的心境令楚骄阳自然而然地拿出手机,把那个已经烙印在心底的号码又拨了一遍。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没有投入使用……
机械的语音提示反复响在耳侧,心中的酸楚涨潮般地涌上。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固执地想要试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认定了她,即便她无情到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