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孟槐菡行事乖张,残害兄长,目无法纪。现没收家产,将其与丈夫王大富剥夺官籍,逐出京城六百里,永不解禁。孟甫善教女无方,私德有亏,罚其禁足一月,闭门思过,如有违逆,视同抗旨。钦此。”
门内跪着的父女俩一脸惨败,门外,刚刚吃酒回来的王大富探头探脑,醉醺醺的像刚从臭水沟爬出来。
“王大富!”季炀吼道。
“草民在,草民在。”
“立即启程吧。”季炀指了指门,那里四个官差等着。
“呃,草民去收拾一下……”只要有钱,在哪不是一样,王大富想得天真,伸手去拉孟槐菡,“走,走……”
“怎么?”季炀似笑非笑,“二位是听不懂没收全部家产这句话吗?”
欣赏够两人变戏法似的脸,季炀嘴角一勾,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临走前,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王大富,“你之前被刺杀下毒,是谁救得你,又是谁下得手,前者是被你造谣的孟侜!后者……王兄弟可要小心枕边之人啊。”
这件事是埋在王大富心里的一根刺,他怀疑过孟家,可是没有证据,而孟槐菡有钱,他得当姑奶奶一样伺候,只能揭过这件事。
现在……孟槐菡被王大富眼里的冷意吓得坐在地上。
季炀待要回宫复命,刚走至宫门口,一名御林军骑快马远远而来,翻身下马太急竟然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
季炀认出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御林军乃是搜救人员中的一人。
快十天了,京城所有水性好的儿郎都高价征来捞人,御林军更是轮流出动,搜索水域不断扩大,千阳湖别说鳄鱼,鱼都快捞光了,就是不见孟侜的踪影。
季炀都替殿下绝望,绝望中又忍不住想,找不到是不是说明人没死?
他扶起那个人,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一咯噔,不是什么好预感。
“什么事。”
“季大人,我们好像找、找到了!”
什么叫好像找到?
“说清楚!”
“刚才湖面浮上了一具男子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样了,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和太子殿下手里拿的一样!”御林军语速飞快,并且说完深切地看着他们的季统领:我不敢跟太子说。
季炀刚上任御林军统领不久,但他保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执行过的最艰难的任务。
他往宫里踏一步,猛然转身,“我先去看看。”
季炀到了湖边才知道那位小兄弟说得有多委婉。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对孟侜的重视,因此尸体一捞上来,立即抬进了屋子,还紧急调来了仵作和一批冰块。
尸体几乎被泡烂了,看不出原样,最可怖的是他的脸被水里什么东西咬过,坑坑洼洼,一团模糊,身上也有好几处肉被撕下来。
出事之前,季炀一直跟着楚淮引,因此几乎可以断定这件衣服就是当日孟侜穿的那件。
他不抱希望地问仵作:“能看出本来的样子吗?”
仵作摇摇头,尸体受损太过严重,他量了一下骨头,报出一个身高,和大概的年龄。
与孟侜一模一样。
季炀闭了闭眼,嘶哑着问:“怎么死的。”
他想起那个一脸正经问自己烤鱼哪里买的的孟侜,那个头头是道分析冲灵山兵器案的孟侜,作为旁观人尚且受不了,何况殿下!
仵作小心查验了一番,没有太子的指令,不敢用刀,沉吟了半会儿,道:“溺毙。死后估计受到鳄鱼的啃噬,被拖入湖底,从尸身完好部分的刮擦痕迹来看,应该是被夹在湖底石缝里,因而迟迟浮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