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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崇训讶然,“你竟转了性子。”
“那不是随了表哥嘛!”
瑟瑟谄媚地冲他一笑,“连我阿娘都看开了,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武崇训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看得瑟瑟不好意思起来,推攘他道。
“府监定然还有后手,我瞧你那道裁减官寺的折子暂且不必上了,不然打草惊蛇,再瞧瞧他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武崇训嗯了声,“一来再瞧瞧,二来嘛……”
他眼皮子往外头一扫,“隔墙有邻啊。”
瑟瑟瞬时通明,喜滋滋跳下软榻便要迈步,却被武崇训抬手挡在身前。
“诶——你就这样见人么?”
扬声叫丹桂进来。
“替郡主梳妆,再写一张拜帖拿去隔壁,请宋主簿并他朋友过来用饭,就落郡主的印章,他要细问,便道我也在。”
顿一顿补充。
“他们院里当有梅花,去时问人讨一枝来。”
瑟瑟低头看自家有何不妥。
原来方才在狐狸皮上磨蹭半天,衣裳凌乱,露出了光裸的小腿,豆蔻忙开箱子拿新的替换。
武崇训踱步到铜镜前照了照,鬓发还算整齐,红衣玉带精神焕发,从镜中窥她容色,大约是兴奋的缘故,眉眼张扬,不必上妆亦闪闪发亮。
故意道。
“他虽没讨到御前的差事,到底是个翩翩才子,面如冠玉,又最擅长在女人跟前装可怜,郡主要没个防备,只怕着了他的道儿。”
“进京头一日我便与他打过照面!”
瑟瑟被豆蔻架住不能动弹,烦闷地向杏蕊求助。
“那时住在驿馆,大家对坐喝茶,隔着张台子几尺远,也不曾遮掩,这会子反倒讲究起来了!圣人召见郭元振尚且掀帘呢。”
上回在石淙便吃了大亏,叫人看个底儿掉,还不肯学乖!
武崇训拿玉簪在她头顶轻轻一敲。
“你拿什么比圣人?那时他为府监奔走,自不敢蠢动,如今可不同……”
瑟瑟愤而打断。
“什么不同?表哥知道成了婚的公主可豢养面首么?”
一句话惹得他手上重重加力,恨道。
“有贼心没贼胆,专会嘴上逞能!”
瑟瑟皱眉哎呀。
他心疼地拿大拇指揉了揉,摇头自语。
“就算你是铜墙铁壁,万一人家色迷心窍,动了真心,你怎么办?”
瑟瑟咬着牙横他一眼,并不搭话。
武崇训便默默缓步退开。
就见丹桂能干,这会子功夫,已着人在院子里扎了一座凉亭,四面用竹篾撑起乳白细纱,再摆两枝七星灯,仿若北斗相对,又一个青衣的婢子站在墙根,抱着一大捧几有她人高的粉色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