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援军即将到来,萧峥率着将士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粮草,将粮草放进地窖或是秘密封存一部分,掩盖陆朝等人来过的痕迹。
老鼠叼着狗尾巴草,拍了拍身旁的铁头,八卦地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峥哥跟虎子这几天怪怪的?”
铁头摇了摇头:“不怪啊,能跑能跳的,哪里怪了?”
老鼠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的模样。
“你没发现吗?峥哥总是对着右手傻笑,虎子每天操练完都要去那什么酒肆门口看一眼,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馋酒了呗!”
“馋个锤子哦!你个憨货!”
那天峥哥拿着兔腿前脚刚走,虎子后脚也跟着走了,这俩人绝对是有事瞒着大家。
少年初识愁滋味,思念的种子埋在了西北的大地,生根发芽。
老鼠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能有时间发愁其实就已经是很宝贵的,因为很快,朔州的天就变了。
半个月后,陆朝一行刚到楚州境界,就接到了康王殿下的有急事相商的来信。
陆朝心里咯噔一声,刚从西北回来,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股不安,让人加快了速度,本就沉珂的身子在颠簸后,更是昏昏沉沉的,没有了意识。
等马车到了观复书院,众人见陆朝迟迟未下车,探头一看,陆朝已经脸色苍白,不省人事了。
六爻气得一手拍开周清远:“明知公子晕车,病未痊愈,你还赶得这么快!”
周清远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是陆朝说有急事,让我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啊!”
商夫子屏气凝神给陆朝把完脉后,又给陆朝扎起了银针。
“心力交瘁,寒气入体,有伤肺腑,老夫给他施针排排体内的寒气,再佐以中药调理,这段时日务必要好好休养,不然恐伤寿元。”
慕容贠有些心疼地看着床上的陆朝,语气有些埋怨道。
“殿下,你也心疼心疼你这小师弟吧,如今太子殿下的几位左臂右膀也到了山上,不能再使唤我们朝朝了,好用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萧佑丞摸了摸鼻子。
“师父,我没想到朝朝病得这么重,他刚从朔州回来,对那边也熟,我本意也只是听听他的意见罢了,这次回来肯定是让他好好休养的。”
西北突发的状况频发,即使有了几个幕僚的分析,康王还是想听听陆朝的意见,没想到陆朝又叒叕病倒了。
“既然这样,那西北的事就别让陆朝知晓了,他刚回来若是听闻此事,恐怕怒火攻心。”
他们自已听了都生气,何况亲自去了一趟的陆朝。
“行。”
“大家退下吧,这段时间谁也不许提起这些事,让他好好养养心神。”
周清远拉过陈宁安,小声问道。
“这是出什么事了?”
陈宁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朝廷下旨,西北侯守卫边境不力,致羊城、交河两县失守,百姓死伤上千人,任命罗都统为一品大将军前往朔州率兵抵抗外敌。”
想到头发花白仍冲在前线的西北侯,怒不可遏。
“双方兵力悬殊,朝廷既不援兵也没有粮草供应,这仗还想怎么打?!若不是我们赶到,这朔州此刻已经被铁蹄踏破了!”
陈宁安捂住他的嘴:“小声些,这都还不算什么。”
陈宁安苦笑。
“你们走后,鞑靼破釜沉舟,对朔州发起了进攻,那新上任的罗将军贪生怕死又不会领兵,在萧家军在雁门关与敌人交战时,拿着圣旨命令部下打开了朔州城门,宣称援兵雁门关,实质上是想逃至营州,十二月初六那日,朔州失守。”
周清远想到那临行前那群鲜活的面孔,想到那沧桑的城墙门,跌坐在地。
“朔州…失守了?”
“西北侯与鞑靼军交战一天一夜,不幸身亡。”
周清远满脑子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