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提七郎?这满京城里……”
三夫人张氏怒不可遏地用力一掌拍在桌案上,桌上的茶杯都险些倾倒。她说话的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原本就有些病恹恹的脸,此刻也浮现一些怒气。
忽然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小团子,三夫人张氏心中一紧,意识到孩子尚在现场,不宜说出那些过激的话语。
一直侍立在旁的温枝自然明白三夫人张氏接下来想说些什么,她朝冬至使了个眼色,轻轻挥挥手示意道:“冬至,快带小郎君去书房读书吧。”
冬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应声答道:“是。”
然后快步走到小团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从温枝的身上抱了下来,并轻声哄劝着:“走吧,小郎君。”
小团子紧紧抓住温枝的衣角,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不舍。他心里害怕自己一走,祖母便会趁机欺负温枝。所以任凭冬至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挪动脚步。
温枝见状,连忙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小团子的头发安慰道:“乖,听话,先跟冬至去书房等我好不好?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得到温枝再三保证之后,小团子这才极不情愿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冬至离开了房间。
直到目送着冬至牵着小团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三夫人张氏这才转过头来,重新将目光投向温枝。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只见她直直地盯着温枝,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如今这满京城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你那日手持拿刀刃冲进风雅坊,把七郎给硬捉了出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难道真要闹得裴家颜面扫地不成?”
“归宁的日子去风雅坊?这裴家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啊!难道说我温家就不要面子了不成?”
温枝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随后又不慌不忙地重新坐回到椅子之上。
只见那三夫人满脸怒容,浑身颤抖着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温枝,大声呵斥道:
“你、你、你、你……简直太不像话了!肯定是你不知好歹,惹怒了七郎!你就应当低三下四地好生哄着他,苦苦哀求他回府才对!哪有像你这般,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的悍妇行径?”
听到这番话,温枝忍不住轻笑出声,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当真是从未见识过如此是非不分之人!
不过她向来也不是那种甘愿吃亏受气的主儿,当下便毫不示弱地反击道:“哦?是吗?难不成当年婆母您归宁之时,是跑到那风雅坊,对着公爹好言好语地央求了一番吗?”
此话说罢,整个屋子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众婢子们都低着头,一个个憋得脸色通红,却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而三夫人张氏,则是被温枝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直气的双脚跺地,一只手紧紧按压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只听得一声怒喝传来:“你这个不知恭敬顺从的家伙!居然敢胡乱编排自己的公婆?你公爹一向最看重规矩礼节,又怎会在归宁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跑去什么风雅坊呢!”
“那便对了!那便对了!”温枝总算是逮到这句话了,迫不及待地应和着。
紧接着她迅速地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故作姿态地轻轻擦拭着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同时还摆出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继续哭诉道:
“既然婆母您和公爹大人都深知归宁之日不应前往风雅坊那种地方,可为何到了我家七郎这里,却全都变成是我的不是了呢?难道就因为他是您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