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做了大半月,也该数数手里的银钱,等到?夜里家家睡了,钟洺关了对着岸边的船舱门,和夫郎一起聚在灯下开始算账。
先前忙完喜事后,钟洺手里还剩个?十二两?左右,成亲后挣的第一笔来自沙鳗,卖了七两?多,加在一起手里有了二十两?。
八月起两?人开始摆摊子?,起初只是卖鱼获和虾酱,后来添上几种?新酱,这部分平摊到?每天,最少也能到?手一两?银。
同时钟洺常接些食肆掌柜们的生意,今日要?龙虾,明日要?鲍鱼,后天要?花蟹的,更是一笔可观的进?账。
当然除却?捕海货,做酱是有本钱在的,不过?并未有想象中的多,姑且不扣本钱,他们数了半晌,发现手里确实能摸得到?的银钱已有六十两?之数。
六十两?里除却?一个?五两?的银锭,十两?左右掌柜们结账时给的碎银,余下的尽是铜钱,一串串盘在钱罐中。
“等我出海回来,加上黄府后结的四十五两?,咱们就有百两?了。”
一百两?已能买艘像样?的新船,但钟洺暂且不打算在这上面花钱,比起买一艘和现在的船没有太大差异的普通渔船,他宁愿先盖水栏屋,让家里人不必冬日里在船上受冻,以后要?买船,就买更好?更大,能出远海的船。
甚至再?往远了想,他既想带着一家人上岸,目的定然是在岸上安居,置地、盖屋,哪个?不要?花钱,还都不是小钱。
如?今孩子?还是没影的事,但缘分到?了总会有的,等有了孩子?,无论是小子?还是哥儿,从小养到?大,更不是只在桌上添双筷子?的事。
从前觉得一百两?是大钱,现在想想,实则远远不够。
然而他觉不够,苏乙却?是好?半天才回过?神,过?去他多得个?三文?五文?的都要?东躲西藏,生怕被?刘兰草知晓。
和四海食肆签文?书,得知自己日后一个?月能挣二百文?时,高兴地走起路来步子?都发飘。
现在嫁过?来没多久,家里的积蓄已有几十两?,即使他不会厚着脸皮认为这都是自己的,心头依旧很?踏实。
他跟着钟洺,本也从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有饭吃有衣穿足矣,钟洺给他的,已比他期望的要?多出许多。
有了这些银子?,往后再?继续一点点地积攒下去,他和钟洺的孩子?,定不会再?吃他们吃过?的苦了。
铜钱太多,次日拿了当中的三十两?去乡里钱庄兑成了五两?一个?的银锭,如?此更好?存放。
成亲时打的那口衣箱是有暗格的,此后银锭就藏在木箱的暗格里,零散铜子?继续放在钱罐中,搁在船板下。
要?不怎说水上人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一艘船,出海遇险,船沉人亡,可不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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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筋绑上鱼枪,安上早就定做好?的铁箭头,轻轻一拨机括,绷紧的鱼筋就会携着铁签探出,速度快,力道猛。
初次带鱼枪下水前,钟洺在沙滩上摆了几条鱼试威力,五斤多的鲈鱼也能一次穿透,接下来需要?的只剩准头。
赶上黄府的人昨日来南街摊子?上传话,说寻人看了海上风向,八月廿五那日出海最合宜,出远海便是如?此,需天时地利,不是能乘兴而行,兴尽而返的事。
既中间尚隔着几天,时间充足得很?,钟洺见状,加紧下水练起来。
有上辈子?在军营中的基本功打底子?,找回手感不算太难,只是他用鱼枪用顺了手,海底的鱼儿们因此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