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涵站起身道:“我才不怕,以前大哥也放过呢。”
话是这么说,当下面鞭炮响起时,钟涵还是打?了?个哆嗦,伸手捂住耳朵,两步外?的多多哪里见过这阵势,无可避免的炸了?毛,一溜烟就冲进了?屋里。
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过后,不晓得?撞到了?什么,又躲去了?何处。
苏乙顾不得?追猫,他伸手把钟涵护在身前,替他捂着耳朵,自己则不怕吵,专注地看向屋下船头?上的钟洺,与那一挂被竹竿挑起,噼里啪啦响着的鞭炮。
火光闪烁,红纸漫洒,落入海中后随水漂流,一挂鞭炮放完,钟洺把竹竿塞进船舱,抬腿刚回到家门口?,就听里正家的水栏屋前也挑出一挂放起来。
接着是第?三家、第?四家……甚至远处连家船中也有几户人家在放。
“驱邪除祟,辞旧迎新。”
钟洺也陪着夫郎与小弟在门前站了?半晌,待起风后才拥着两人回屋。
身后,淡淡的烟火味掺进咸腥的海风当中,被送往白水澳的各处,缓浪拂过平坦的沙滩,随月起落。
——
初一早晨。
海面上乳白色的轻雾褪去,远处似有大鱼出水,高高跃起,一闪而?过,蔚蓝的水面平静清透,与过去的一年相比并无什么不同。
起得?最?早的人家拉开舱门,搓了?搓泛冷的胳膊,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口?堆放的血蛤壳倒入海中,紧接着放桶入水,提两桶海水上来冲洗干净船板,捡细柴烧起陶灶。
像这等勤快的人家还是少?数,更多的人一年到头?只飓风天和年节里不用出海忙碌,便任由自己多睡一个时辰。
将近巳时,钟家的水栏屋里才传出动静,第?一个睡醒的钟涵摸到枕头?下的压岁钱。
他高兴地跳下床,把红封里沉甸甸的铜子全?都倒在小桌上,“一个、两个、三个……”
这次的铜子实在太多了?,他数了?好久都没数完!
小哥儿跑到房门前朝对面探头?,见哥哥嫂嫂的房门还关着,就知他们还没起,便没吵闹,左看右看,也没在堂屋等地方?寻到多多,只得?自己去上了?个茅房,继续回去数压岁钱。
与此同时,钟洺和苏乙的床上,盘成球的小雀猫动了?动耳朵,它睁开眼看,留意到主人已经醒了?,也跟着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多多,你什么时候来的,昨晚都没看到你。”
过了?一晚,苏乙嗓子有点哑,他拍拍身旁,很?快成功把小猫唤到近前,满足地揉了?揉小猫头?,又挠了?半晌小猫毛茸茸的下巴。
多多眯起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钟洺人虽醒了?,但眼睛很?快又闭上,他翻了?个身抱住夫郎,一只手戳到了?多多的毛。
多多不情愿地往旁边让了?让,伸出爪子开始在苏乙的枕头?上踩来踩去。
苏乙想起多多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自己和钟洺都不知晓是什么意思,还是去问了?喜欢养猫的三婶,三婶告诉他们这是猫儿踩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