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头都不抬,他吃着吃着忽然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对,就迷茫地停住筷子,然后对上了墨鲤与孟戚复杂的眼神。
陆慜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埋头继续喝面疙瘩汤了。
墨鲤动了动嘴唇,用传音入密说:“孟兄,我总觉得……我像是从山里捡回来一只受伤的松鼠。”
是傻乎乎的,连东西埋在哪里都能忘记,还差点被豹子叼走的那种。要操心它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看它有没有变成妖怪的潜质。
如果陆慜的脑子再聪明一些,或许太子就不会那样犯愁了。
话说回来,二皇子会不会是幼时被陆璋打傻了?
墨鲤差点想用内力检查二皇子的脑袋,而孟戚对陆慜的不满逐渐增加,管他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都不值得让大夫费神。
“你不是说,燕岑可能是陆璋的儿子吗?”孟戚兴致勃勃地建议道,“我们可以把二皇子带到石磨山,交给燕岑照顾,虽然他们是未曾谋面的亲兄弟,但是在对待陆璋的态度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分歧。正好石磨山里的草药也不少,二皇子成了齐朝的通缉要犯,藏在深山老林比较安全。”
墨鲤仔细一想,发现这个主意很不错。
不知道自己将要被送进土匪山寨的二皇子吃了个六分饱之后,就用极强的毅力克制住了自己,打着哈欠去隔间换衣服了。
风行阁的人方才不止送了吃食,还送了几件替换的衣物。
倒是墨鲤需要的热水没有,因为烧热水太废木柴了。
二皇子吃完饭之后就开始犯困,眼皮似有千钧重,衣服换了一半靠在屏风旁边就睡着了,还是墨鲤听到声音不对过去把人拖了起来。
陆慜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了没几步,又一头栽倒在矮几前的地毯上。
这次动手的是孟戚,他烦躁地将人丢在了那张小榻上,按照孟戚原本的想法,床是墨大夫的,这张小榻是自己的,二皇子连门都别想进。
可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躺在地上睡觉,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喝药了,尤其夜里依旧寒凉,二皇子那个破败的身体就跟到处是窟窿的葫芦瓢似的,看起来精干有力,可能一阵风就刮倒了,随后就是重病不治。
墨鲤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孟戚不悦的神情。
“你还坐着做什么?”墨鲤纳闷地问,“你不想吃东西,但也要休息。”
“……”
孟戚愣了一会,忽然望向那张拔步床。
床做得很精巧,缺点就是不够大。
所以孟戚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墨鲤同床共枕,脸贴着脸很尴尬,而且这还不是时候。
现在突然时机找上门了?
不不,不能高兴得太早。
孟戚试探着问:“这张床太小了,大夫还是在这里休息吧。”
“屋子就这么大,我还能去哪儿?”墨鲤诧异地反问。
孟戚面无表情地看着墨鲤,他想不对,肯定不对!
要不然这个大夫是别人假冒的,要不然就是要坑他变成沙鼠,反正绝对不会像他想的那样。
“大夫,现在不行,不适合。”孟戚义正辞严地说。
他们在风行阁的地盘上,这个江湖组织以卖情报为生,人人都长了一双利眼。
孟国师无声无息地消失不算什么,跟孟国师同行的人怀里多了一只沙鼠,这不是引人怀疑吗?不行,太冒险了!看风行阁那位大管事就知道,他们能从浩瀚如烟的情报里扒拉出互相关联的两件事,并且准确地做出判断,把真相猜个八。九不离十。
沙鼠的身体,除了能偷听,什么也做不了。
太京龙脉忽然开始不喜欢自己的沙鼠外表。
“陆璋受伤,朝臣各起心思,估计明日戒严封锁就能解除,我还得出去探听情况。”
孟戚认定了墨鲤是要报复自己坑他变成胖娃娃的事,所以一本正经地编造了个借口,还摆出了他对太京街道很熟的理由。
不容墨鲤反对,孟戚迅速地开启机关溜了出去,就留给墨鲤一个背影,快得追都追不上。
墨鲤:“……”
墨大夫转头看着拔步床,不明白两个人一起盘膝打坐修炼内功有什么不好,武林高手出门在外京城没有床睡,打坐调息就好,内功运转三十六周天紧跟着就天亮了。
床虽不大,但是两个人还是能坐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