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云鸿秋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抽痛,怔怔站在石阶下,不动不语,好似一块顽石般。
他的贴身侍卫狄青一直站在不远处,不敢上前来打扰他与苏茗说话,这会儿眼见云鸿秋神情有些不大对劲,赶紧冲过来凑到云鸿秋身边,紧张兮兮问道:“公子,你该不会是要犯病了吧?”
云鸿秋每次犯病前都是这种征兆,突然间整个人就不动了,好像入定了一样,紧接着就会发病,整个人大变样。
但是云鸿秋却微微摇头:“不会。”
他这次是要奉命离开京城前往青州剿匪平叛,但凡是要出征,他都不会犯病。
云鸿秋又深深朝茶铺中望去一眼,苏茗的身影在朦胧的春光中微微有些模糊不清,既然苏茗不愿意理他,那就算赖着不走也没用,云鸿秋默默转身离开,狄青跟在后头,二人都有些蔫蔫的。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柳树尽头,苏茗这才走到门口,朝云鸿秋已经模糊的背影望去,她举起那枚百鸟朝凤玉佩看了看,要不是看在这是云鸿秋亡母遗物的份上,苏茗还真打算把它给典当了。
把定情信物当作聘礼还给她,云鸿秋是想说对她还是有情意的吗?
苏茗失望地轻叹一声,可惜云鸿秋不明白,她所想要的与云鸿秋所能给的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日影微斜,照在皇宫重峦叠嶂般的琉璃屋瓦上,泛着如波光般的粼粼光芒。
御书房中,皇上端坐在黑檀木雕镂榻椅上,面前长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同小山,他手握朱笔,尽量忽视站在下面正喋喋不休的慕容谦,但是慕容谦实在太吵,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神。
皇上只好暂且搁置朱笔,抬头看了慕容谦一眼:“这么说来,你堂堂一个王爷,却被一个茶商之女给欺负了?”
慕容谦赶紧点头,但是随即又赶紧摇头,堂堂清平王怎么能被一个商女给欺负,这么说不合适。
慕容谦揣摩用词:“说欺负太过了,臣弟就是被苏茗这个刁民惹得心情不大好。”
皇上瞥了这个弟弟一眼,明明就是被那个苏氏女给牵着鼻子走,难道慕容谦自己还没发现吗?为什么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差别竟然这么大呢?
“那……皇上,苏茗的条件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慕容谦又问道。
皇上淡淡道:“你以为朕还有得选吗?苏氏女说得没错,朕才刚登基不过数载,绝不能让民间议论皇室不德,朕当然得答应她。”
这个苏氏女胆子倒不小,竟然敢跟天子提条件,他先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卑贱商女,皇上低头看了一眼面前摊开的奏折。
这道奏折上所书的是眼下最令他头疼的事,青州茶农聚众为盗贼,盘踞险山,久攻不下,所以他才只好派了云鸿秋去平叛,也只有云鸿秋去,他才真正能够放心。
慕容谦闻言,登时大惊:“皇上,你竟然要答应苏茗的条件?你可是天子,苏茗只是一介小小商女,难道她还能威胁到你不成,为什么咱们要答应她,那显得咱们皇族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