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今日怎么得空来关雎阁?”苏茗朝赵氏行了礼,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赵氏提起裙踞迈进门槛,扫视一眼整个灶房,最后把眼神落在暮蝉身上:“我本来是陪着老太君解闷,老太君惦记着公主肚子里的重孙,所以让我来瞧瞧公主,没想到这一来,就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苏茗笑了笑:“四夫人,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主身边的奴婢手脚不干净,公主气不过,教训一下自己的奴婢,倒让四夫人见笑了。”
“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这个奴婢说,她是受人指使,要给公主下堕胎药,这可不算是小事呀!”赵氏故意皱起柳眉,俯身靠近暮蝉,拾起暮蝉的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手腕。
又听赵氏故意叹道:“你这个奴婢,怎么能做出这种背主且无耻的事来呢?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暮蝉的手腕被赵氏紧紧捏住,只觉得一阵微微酥麻的感觉自手腕传来,好像被蚂蚁给轻轻咬了一口。
她张嘴想要回答:“奴婢——”
苏茗的心顿时揪紧了,不论暮蝉到底把谁供出来,最后都会直指慕容玉的身孕,那慕容玉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倘若慕容玉怀的不是云鸿秋的孩子这件事被公开,别说整个镇国公府,连同整个皇族都得炸锅,那才叫真的麻烦大了。
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暮蝉,想要听她的回答。
但是暮蝉却始终没答上来:“奴婢——奴婢——”
赵氏微微眯起眼,手上越发用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暮蝉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了,她费力地最后一次张口道:“奴婢——”
话音戛然而止,暮蝉突然间两眼翻白,脑袋一歪,软软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来,竟然就此死去了。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暮蝉突然横死,顿时都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捂住嘴不敢说话。
慕容玉素来胆小,自幼长在深宫,不曾见过血腥,更是吓得两腿发软,几乎倒在地上,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赵氏瞥了一眼慕容玉,嘴角浮露浅浅笑意,缓缓松开握住暮蝉手腕的手,口中唤道:“你们还不快把公主扶回房间,难道让公主留在这儿看这种脏东西吗?”
秋萤等几个奴婢这才慌忙反应过来,赶紧扶着几乎软倒的慕容玉离开灶房。
众人都惊慌失措,唯独苏茗却犹自镇定,满脸波澜不惊,只微微颦眉,紧紧盯着暮蝉倒在地上的尸首。
“怎么,你竟不觉得害怕吗?”赵氏从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没想到苏茗竟然如此镇定,她倒有些欣赏苏茗的这份沉稳。
苏茗却只淡淡道:“她活着的时候我尚且不怕她,如今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赵氏不由笑了:“你说得对,这个奴婢若是活着,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无法无天的话来,如今死了,倒是正好,公主的秘密自然也就保住了。”
苏茗微皱黛眉,听赵氏的口气,难道她也知道慕容玉腹中胎儿并非云鸿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