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走了几步,没防备前面的云鸿秋突然停下脚步,他顿时撞了上去。
云鸿秋身骨硬,慕容谦这一下,撞得鼻梁生疼。
他摸摸鼻子,有些埋怨地瞅了云鸿秋一眼。
这人走路,怎么都不看道儿的吗?
云鸿秋却回过头,冷冷瞥了慕容谦一眼。
慕容谦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云鸿秋该不会是要动手揍他吧?
就为了被撞了一下?
但是云鸿秋却似乎猜透慕容谦的心思,语气稍稍缓和:“你过来,我不打你。”
慕容谦慎了慎,确定自己不会挨打,这才朝云鸿秋跟前凑过去。
云鸿秋淡淡道:“我问你,钟氏还有人知道这封密信的事吗?”
慕容谦面露为难之色:“你以为本王想不到去问吗?可是本王抓到那管家后,还没来得及审问,那管家突然就毒发身亡,钟禄的的小老婆也自尽而死。”
死得蹊跷。
慕容谦不由微皱俊眉,这必然是有人想要从中隐瞒。
“本王又想到去找钟禄的儿子,结果那个钟通就是个草包,本王还没让人审问,他竟然就把自己给吓死了。”慕容谦摊了摊手,“所以说,线索就断了,本王也束手无策。”
云鸿秋却问道:“那钟禄应该还有一个女儿,你找到没有?”
慕容谦凝着眉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来着,不过她好像已经被发卖了,不知道被京城哪家青楼给买去了,本王这就让人去查。”
遇到苏茗的事,慕容谦还真是不含糊。
望着慕容谦匆匆离去的背影,云鸿秋俊眉微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微微凉爽的夏风拂过,栏杆外的牡丹花丛轻轻摇曳。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雨,一直到傍晚时分都不曾停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京城东市,长乐坊的春风一度楼中,又如往常一般挂起了彩灯,沐浴在夜雨中,更添妩媚妖娆的风情。
花楼中最高的房间内,鸢舞正坐在铜镜前的锦凳上,一边梳着长长的头发,一边得意地打量着趴在面前地上人。
这个人,正是钟禄的女儿,钟翠珠。
自打钟禄被杀,钟氏被查抄,鸢舞便让人留意着钟禄的一双女儿。
既然钟禄死了,那么钟氏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便由钟禄的儿女来偿还。
所谓父债子偿,正是如此。
不过,听说钟通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死在了牢狱中。
所以,所有的仇恨,都落在了钟翠珠的身上。
鸢舞出了高价,把钟翠珠弄到春风一度楼来,拎到了自己的面前。
“抬起头来,钟大小姐。”鸢舞故意细声笑道,抬起脚尖踢了踢钟翠珠的脑袋。
钟翠珠已经饿了两天了,饿得浑身都动弹不得,早已失去了往日大小姐的做派。
此时此刻的她,不过是被摆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但是钟翠珠,却拼命地抬起鬓发乱蓬的脑袋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鸢舞乞求道:“求求你,给我点儿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