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西脱下白大褂上了第一人民医院顶楼,他手扶着栏杆俯瞰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百感交集,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更确切地说这里的环境他呆不下不是他想要的,初秋的风带着几丝薄凉掀动着他的衣摆与头发,何去何从是该做个决定了。
羽西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将一枚硬币向上抛出如果是正面就意味着留下来,背面的话转身而去。
硬币在半空划了一个弧线落地时又旋转了很久,他闭上眼在心里祈祷希望是背面。每一次面对抉择的时候,他总以抛硬币的方式决定去留。
硬币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在轰然倒下的一瞬迟疑了一会,他听到四周安静下来明白硬币完成了它地使命,在等待他接受一个事实。噢,真的如愿以偿,第一人民医院有缘再见吧。
下了顶层羽西还是回心脑血管科室医生办公室走了一遭,苏苏没来上班也许是忙她妈妈的事儿,办公室里只有小文在电脑前整理什么材料,羽西说,"我有点事要回去了,小文你多多保重。"
羽西不敢回头,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很柔软心很柔软,羽西加快脚步出了B座,伫立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仰望着那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羽西五味杂陈。
走进地铁站准备买票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请等一等,羽西。"遁着声音羽西回头一看,吃惊地说,"小文,你怎么来了?"小文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还有一瓶鲜奶也许是追羽西累得汗津津地。
"羽西,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但我要送你一程,这水果和牛带着在车上吃吧。今天,我谢谢你,让我懂得了人生的意义和活着的价值。"
羽西叹了口气,"小文,我说过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你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迷途知返不要执迷不悟,你能来送我我很感动,我没有什么送你,这个等你回去再拆开,记着一定回去再看。"
羽西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小文,地铁第十四号列车到站了,羽西冲小文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进了地铁售票处。小文朝羽西使劲地挥挥手,泪水磅礴,她没等回到家就将信封拆开,里面划拉出来一张卡还有一个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小文妹妹,你好,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离去的车上。你是个很朴实很真实的女孩,种种不如意的环境促使你经历了曲折坎坷的生命之旅。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你,卡里有十万元虽然不多但对你重新杨帆人生也许会有帮助,既然想做一名合格的医生,那就努力为之,医德良知永远是医生的操守,我祝福小文在医生这条路上走得坦坦荡荡,行的光明磊落,羽西奉上!
小文呜呜哭着,双膝一软跪在地铁站内,向着已经驶去的地铁车叩了三个响头。
羽西回到鬼谷的时候,鬼木子在草药堂的椅子上打瞌睡,几只苍蝇在他的光脚丫子上溜达,羽西用在路上摘的毛毛狗照着鬼木子的脚心挠了几下,"哎呦,痒死我了什么玩意?"鬼木子被挠醒,眼屎咣当地瞅了羽西一眼,"你咋回来了?羽西,你下午不上班了吗?"
羽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鬼木子对面,"我问你一件事,鬼木子。"
"你就说呗,我听着呢。"鬼木子伸手抠着脚丫子上的灰垢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斜着眼说道。
羽西说,"我可不可以在咱们草药堂上班呢?那边的环境我实在适应不了。"
鬼木子腾地坐直身子,"咋?你你你真的辞职不干了?那可是多少人挤破脑壳要进的三甲医院呢!工资高待遇也不错,你小子可得想好了,别一时心血来潮丢了好工作,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鬼木子,你就说你们草药堂要不要我吧?其他的你别管。"羽西说道,他生怕鬼木子不答应。
"哈哈……羽西啊,虽然我鬼木子很欣赏你的医术,就冲你自救那一回我就看得出来你是身怀绝技啊!第一人民医院的好医生吴尊到我的草药堂来打工,就这工资我也付不起喽?!"
羽西咯咯咯笑,"我说鬼木子你只要管我三顿饭,有一张睡觉的床就行了,至于工资吗就免了,你看如何?"羽西说道,鬼木子不相信似的盯着羽西看,看得羽西浑身不自在,像被揪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是不是真的?你不要工资那你图啥?哈哈,不过你在鬼谷也好,帮我管管那野丫头,我老了思维也慢哪里能看得住这疯丫头,一天到晚给她气个半死不活的。"
"哎哎哎!我说鬼木子,你那侄女我可管不了,我不被她管死欺负死都万幸了,您老就另请高明替你管着她吧,反正我是没有那两把刷子。当真叫我管伊利,那还不如拿工资来的痛快,和她在一起都痛苦莫名!"羽西做出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逗的鬼木子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这个丫头咋混的,就没有谁能行行好做点善事把这丫头收了?我也省省心。"鬼木子幽默风趣地说道。
羽西说,"那您老就慢慢等着吧,总有一个识货的送到伊利丫头的虎口里,呵呵我要是在鬼谷一定祝贺那小子得到世上最名贵最美丽最温柔的宝贝了。"
鬼木子撇撇嘴,"你可长点心吧,人家的*被你看了,你钻进人家的闺房连瓜都想摘,你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地道不讲究喽。想进我们的草药堂,需要经过我老爷子的几番考察,如果不合格我绝不手软,也不姑息。经过我的考核合格了,你再做*药堂的正式伙计吧。"
"哈哈,鬼木子那就考核吧,我坚决执行。"羽西说道。
外面歪歪扭扭折进来一个求医问药的,他坐下来后,鬼木子给他把把脉,为了考研羽西的能力,鬼木子说,"羽西啊,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喝杯茶歇歇喘喘。"
"嗯嗯,好的鬼木子叔。"羽西说完伸手搭在这位五大三粗的患者手腕上,脉象经过羽西的一握,羽西就断定了对方的病灶。鬼木子开了一幅药方,羽西也开了一幅,两个人同时展开,一下子愣了他们的处方惊人相似,只是鬼木子的那副少了一种叫车前草的草药。
"嗨!你小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只那么一握就可以分辨出对方是什么病,该用什么药简直是神奇。"
"行了,鬼木子叔,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咋能和你相提并论?我配药去吧。"羽西说道,并朝里面的药橱走去。
"师傅,我回来了,还有吃的吗?"随着一声响亮的叫声,一个和羽西年纪差不多的男孩风尘仆仆的扎进草药堂。
鬼木子笑眯眯地说,"哎呀,春胜回来了,留着大饼子还有芸豆炖排骨,都是你最爱吃的饭菜。"
"嗯嗯,师傅,伊利呢?咋没看到她?往常这个时候她也该回来了。"春胜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把桃花扇,一瓶桂花糕一边问道。
鬼木子说,"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她单位培训,下午回来的兴许早一些。啧啧,你就知道师傅得意桂花糕,真有你的哈。""瞧师傅说得,徒儿孝顺师傅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位是新来的活计吗?看着有点面生。"春胜问道,眼神里带着醋意和敌意,羽西心想,这个人很明显是看不上自己,将来一定会惹他生气的主儿。
"二叔我回来了,今天患者多嘛?百灵鸟似的声音飘进枯燥的草药堂,羽西不用看就知道是伊利,他对她的印象太深了。
"哎哎!伊利妹妹,看看我从云南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春生将一件云南少数民族的服饰拿出来,递给伊利,伊利目不斜视,直接朝自己的闺房走去,"我不喜欢,你拿回去吧!"
春胜闹个大红脸给自己找台阶下,"师傅,我先把衣服放在这里,等您老拿给伊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