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默默把眼光移到念念脸上,见她并没有笑,忙扯开话题。
“我带了琴来,听闻忆安兄善琴,不知今日可有耳福?”
萧忆安看向众人,见众人皆有期待的神色,他缓缓起身:“那忆安便献丑了。”
他命人取琴置于桌上,一曲念念未曾听过的曲子。
初闻行云流水,清丽婉转,而后气势磅礴,犹如战马奔腾,千军厮杀。
念念心想:萧忆安一副文弱的模样,竟能弹奏出如此气势的曲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一曲毕,众人皆鼓掌。
瑶儿立时来了精神,对众人道:“我们念念自幼学琴,师从江南名师李婉卿,不知与萧大人相比,谁会更胜一筹呢,念念,不如你也来一曲。”
念念可不愿意弹给萧忆安听,若没弹好,岂不让他白白看笑话。
她推脱道:“多年未练,早就手生了,萧大人琴音变化莫测,犹如天外之音,谱自然也是名家所制,哪是我能比的。”
萧忆安微微一笑,从袖口掏出一张曲谱:“让陆姑娘见笑了,这曲子是我所制,并不是什么名家曲谱,陆姑娘若不嫌弃,还望品评指教。”
念念不接他手中的曲谱:“不敢不敢。”
沈璇感叹道:“此情此景,子悠妹妹若不抚琴一曲,实乃一大憾事啊。”
“是啊,念念,你就弹一曲吧。”瑶儿附和着。
念念无可奈何,只得同他换了位置。
萧忆安方才一曲波澜壮阔之音,已是登峰造极之作,她若有意模仿,便成了东施效颦。
慢宫调调弦,一曲《忆江南》,弹出的又是另一种柔美清幽的曲风。
如果说萧忆安的曲子带人领略了塞外美景,呈现了战士拼杀的场景。
念念的曲子则引人进入江南的小桥流水,市井人家。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好。”沈璇起身喝彩。
瑶儿亦鼓掌:“好听是好听,萧大人的曲子大气磅礴,更有气势,这轮我看是萧大人赢了。”
念念不以为然道:“不能因为你爱蔷薇,便说茉莉不美,每个人对美的感知是不同的,若万事万物都有恒定的标准,这世道岂不是变得枯燥无趣,毫无灵魂。”
此话一出,萧忆安笑了起来:“陆姑娘说的是,这世上万千,正是因为有不同,才百花齐放,多姿多彩,陆姑娘此曲着实妙的很。”
念念得意洋洋:“看吧,萧大人都这么说了。”
瑶儿与她理论着:“一派歪理。”
沈璇见两个姑娘吵得不可开交,从中说和道:“好了,好了,友人间的玩乐罢了,何必当真。”
沈璇瞧着瑶儿余怒未消的脸,忙把自己这边的桃花饼往瑶儿那边推了推,瑶儿不领她的好意,反倒把糕点推到了萧忆安那里。
念念从萧忆安那里把装桃花饼的盘子抢了过来,拿出一块,大口吃着,还不忘碎碎念道:“你不吃,我可吃了。”
桃花饼的碎屑粘在了脸上嘴角,瑶儿嫌弃的拿丝绢帮她擦嘴。
“你呀,也不注意点形象,脸脏的像只花猫。”
萧忆安悄悄望了念念几眼,越瞧越觉得眼熟,旋即又打消了心中的念头,眼前这个金尊玉贵的小姐又怎么会是当年林中遇到的少年呢。
瑶儿看萧忆安不时的看向念念,对着他咳嗽了几声:“萧大人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莫不是看上我家念念了。”
念念气的拿起糕点要砸向瑶儿。
萧忆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羞涩一低头:“咳,失礼了,陆姑娘与我曾遇到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噢?”沈璇很是感兴趣:“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萧忆安笑笑回他:“并不是位姑娘,是一个少年。”
念念心想:与我相像的男子,不是长兄便是堂兄,又或是爹爹和霖儿,他说的是哪一个?听金玉馆的刘妈妈说,萧忆安好男风,他莫不是看上我家中的男子了。
她抬起头干干一笑道:“能与萧大人的故人相像,也是一种缘分啊。”
萧忆安颔首一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