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读书让我们这些北京兵露脸之外,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强项,那就是队列。
队列训练没几天,我们这些参加过国庆阅兵的北京兵就让那些老兵们刮目相看。
开始我们没想显摆自己,我们都很低调。可是当我们看到班长们用那种最原始的教练方法时,我们禁不住要表现一下自己的优越。
我们班长是个老兵,一个空军的老兵对队列的认识能和解放军仪仗队的教官相比吗?不要忘记,当时训练我们的是谁?所以我们就对他的教法颇有微词。
“你们很厉害是不是?”班长有些火了,“你们几个出来给我示范一下。”
我们按他的话做了,其结果是我们的动作震惊了全连,连长都过来了。
看了我们好一会后,连长问:“你们受过训?”
“是!”
“学校里的军训?”
“不是!我们参加过国庆阅兵!”
“现在国庆还有阅兵吗?”连长可不是好蒙的,他父亲可是一个军区一级的首长。
“报告!是去年国庆游行中的民兵方阵!”
“噢,是这样。谁训练的你们?”
“仪仗队。”
见多识广的连长不问了,但是他身后的排长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什么仪仗队?”
“报告!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仪仗队!”
后来,我们几个冒充过民兵的小鬼们成了新兵连的队列示范,还被当成一个班展示给来视察的上级领导们看。领导们很惊讶,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受过伟大领袖们检阅的,我们是走过天安门广场的。我们连40人一排的队列都走过,走十个人的队列还不跟玩似的。
快乐和痛苦是一对双胞胎,总是前后脚的出现。
队列训练中我们北京兵(特别是参加过游行的北京兵)出尽了风头,而齐勇的离开却让我们很难堪。
军队不会要尿床的兵,其实他才十五岁,这病也许只是暂时的,但是军队是一个不给人时间的地方,所以齐勇被退回去了。
齐勇的走给我刺激很大,我不知道别的人怎么样,反正他那张文气的小脸总在我脑海里出现,我总忘不了他一个人坐在火车上那个木头椅子的一角,好奇地看着正在高谈阔论的我们,那么的不招人。
与他的不招人相比,和他一个学校里出来的另一个人可是太招人了,那人就是朱立民。
朱立民出生平民,父母全是普通的工人,可他自己特别的要求进步。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是个遵守纪律的模范。如果他只是严格要求自己,我们也不会讨厌他,关键是他还总是严格要求我们,经常打我们的小报告。今天告诉班长我们没有把饭吃干净,明天告诉排长我们有人和那些东北兵一起抽烟,你说他总这样让人怎么受得了。
齐勇的走给我们了一个启示,原来尿床是要被退回去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
严伟就睡朱立民边上,所以他受朱立民的祸害也最大。他也是个胡同兵,而且他从小就和祖父母一起生活,知道不少歪门邪道。
“我知道怎么能让他也尿床。”严伟对我们说,“我奶奶说过,在人睡着的时候,在他脚心粘张沾了水的纸条,让他脚心受凉就会尿床。”
“真的假的?”我们都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这小子白天玩命的干活,每天晚上睡得都和一个死猪似的,咱们晚上就给他来一下子如何?”
“不是不可以试试,如果他也走了不就没人总和我们过不去了吗?”大多数人表示了赞同,当天晚上这个计划就付诸于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