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乱,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天,他又出现了。
这次他和我谈了好久,我不光回答“是”了,我也说了不少。
“贾小兵,很多北京兵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啊?是没有门路吗?”
“不是。其实我父亲他们部里有一支部队,如果我愿意可以去他们那。”
“哦,什么部队?”
“基建工程兵。”
“你父亲他们部?我明白了,那支部队是专门找矿的,是那些特殊的矿,对吗?”
是的,我父母他们单位就是干那事的,那时的名字与他们从事的工作不相符,那时的名称没有和原子能挂钩,但是他们就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一个部门。
副参谋连这个都清楚,看来他知道我父母的单位,看来他研究过我。
“为什么不愿去呢?那是可以回北京的一条路啊。”
“我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他笑了,“我就想听你的实话。”
“我看不起那种部队,我认为他们不是作战部队。我是航空兵,我是正规的野战军。”
他注视着我,没有夸我也没有骂我,只是点点了头。
他和我东拉西扯地谈了许多,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他准备走了。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还是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他转过了身,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首诗你能背全吗?”
“不能。”我干脆地回答。
“知道是谁写的吗?”
“知道,是陶渊明。”
“喜欢那个意境吗?”
“喜欢。”
“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我想等退休以后吧,那样的生活一定很舒服。”
他笑了,他点下头,他走了。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我喜欢陶渊明的这首诗,但是我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