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我在北京感受到了另一种生活,一种过去无法想像的生活。
夏东,我见到了夏东。
他是开着车来的。
面对着目瞪口呆的我,他淡淡地一笑。
这小子一直很冷静,从我们认识,就没怎么见他激动过。
十多年前,在新兵连,在我们几个小坏蛋想害朱立民那次阴谋暴露后,是他用平淡的语气告诉我们什么是“战友”。
对了,他激动过一次,是在九一三后。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大爷的,啥都不想了,上炮弹!”他当时是个军械员。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可能就是那一次让他开始清醒了。
他是我们中最早要求复原的人,他现在已经是一家外资银行的代办了。
“代办?做什么的?”我好奇地问。
“就是买办。”许宏军对我说,“还记得毛主席语录里有那个词吗?好像叫什么封建买办什么的,也就是该被打倒的那些洋人的奴才,对不,夏东?”
“吃不着葡萄的心理,哼!”他冷冷一笑,很是不把许宏军当回事。
“好吗,贾小兵?你真是了不起,竟然还在为国防事业做贡献。”他对我说。
“笑话我?”我反问。
“哪里?敬佩!真的,我敬佩你。”他认真的说,“说吧,想上哪?想吃什么?我请客。”
他的衣服是国外,他的皮鞋是国外的,他的一切全是最高档的。
我们狠狠地宰了他一刀,在五星级宾馆。
人家不用现金,很萧洒地递给服务员一张卡。
他说那叫信用卡,当时国内没有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