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叫他得逞。”
没头没尾一句话,却用尽了苏春娘全副力气。她不敢回头看武二面上的神情,努力挺直肩背,从身后那片温暖的怀里挣脱出来,静待最后宣判。
“我信你。”
浅浅几字,让苏春娘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忠贞”二字,于女子而言何其重要。
“娘那……”
“不必担心,我借口你为郑娘子一事,需守庵两日做法事。”
说了两日,又半夜归去。如此反复无常,饶是再不晓事,也要猜猜里头的猫腻。
眼下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快些回到家中,寻求些许安慰。
“你怎会遇到他,又从何而知他身份。”
苏春娘咽了咽口水,忍下喉间干涩,“先前我阿弟在木西河边担泥沙,我不放心,去看过一回。半道回来,正撞上大伯他们拿人。就那时,见过一面。”顿了顿,又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认出我,还将我掳了去。”
武二默了声,把她裹进怀里,“坐稳了。”
俊马嘶鸣,划破寂静的黑夜。
迎面刮来的冷风,刺得她面颊发麻,直到时家门前,苏春娘都想不起来去搓一搓,回回暖。
房内一东一西两方天地,各自面朝里侧躺着。苏春娘的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
床上的武二,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不时一两声竭力压制的咳嗽声,从掌心内泄出。
苏春娘披衣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茶。
“想是夜里冻着了,明日我去请郎中来替你瞧瞧。”
武二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小口,压下喉间的痒意。
“不必了,抓两副汤药喝喝便成。”窗外天色微微亮起,“时辰尚早,你再去睡会儿吧。”
苏春娘替他掖好被角,“不睡了。我去灶上看看煮些容易克化的朝食,你吃了好喝药。”
武二精神不济,实难兼顾旁个事。他半倚在床头,指指苏春娘脖间的青痕。
“受苦了。我定叫大哥替你出这口恶气。”
苏春娘掩紧领口,不甚在意道:“无妨的,一点儿也不疼。你再睡会,我去了。”
“大哥一夜未归,想来是直接归了衙里。多做些,稍后我去送些吃食给他。”
“行,那就蒸大肉包子,或是烙些梅菜肉饼,两样都来点儿。”
苏春娘计划着需几碗面粉,几斤肉才够。武怀安手里有几人,都要算上。没得作为上官的吃独食,让手底下人光看的道理。
家里寻常不备肉,需要就去张娘子家买新鲜的来,很是便宜。苏春娘先把面和好发上,等着日光将将冒出来,才开门去了隔壁。
三斤猪五花,另两副猪心猪肚。张娘子手里勤快,帮着洗净了才拿来给苏春娘。瞧着灶上两大盆发好的面,心里一惊。
“哟,这是要做买卖去呢,蒸这老些。你几时起的。”
刀刃在案板上飞挥得咣咣响。苏春娘手起刀落,剥下整块姜切了细丝,和在肉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哪里做生意,是二郎想着大伯办案一夜未归,特央了我做些热乎的送去。一个是做,两个也是做,索性多包些,好让大伯手
底下当差的都分几个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