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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城（第1页）

拢共二十三把，一把两文，共四十六文。叫娘占些便宜，就给个五十文吧。”

钱氏笑眯眯的朝苏春娘伸手，苏大山刚要斥她，苏春娘依言把应的钱支付了。

“这赔本买卖，下次我可不敢再找您了。”

钱氏收来塞进钱袋，怒瞪她一眼，“便宜不叫自个亲娘占，你想着哪个。我同你说，那片儿的野菜，我包全乎了。别人想挖，没有。”

“您受些累，帮着择出来，洗净了装篓子里。”

“成。”钱氏应得爽快，倒没想着再贪她几文。

苏大山挨在桌沿，埋了烟丝就着桌上的烛点。未来得及吸一口，叫顺杆透来的烟呛着了。

“您喝口茶缓缓。”苏春娘抚上他后背，助着顺气。

“可少抽些吧，没日没夜的咳，身子熬坏了，我依靠哪个去。”

钱氏坐在门槛上，边捡着黄叶儿，边赶走一波又一波探头探脑的鸡崽。

苏大山虽好酒，也是叫馋虫勾得受不住，才吃两杯。于这烟杆子，却是日日不离手的。

好的烟丝吃不起，劣等的也能将就对付。

刚挨着吸了几口，又咳了起来。

钱氏停了手里的活计，回身瞪他，“说你还不听。忘了那老秋儿头咋死的了，就叫这玩意害的，咳破了肺管子，成日成日的呕血沫。他那些孝贤孙，眼睁睁瞧着他死地上，哪个上前搀一把了。”

苏春娘头次听说，忙抢了苏大山的烟杆子，“娘说的可要听，咱保重身子要紧。”

苏大山啧一声，又夺了回来，咧嘴回道：“听你娘瞎扯扯，那老秋儿头明明是祖上传下来的痨病，同这个有甚关系。

老娘皮就惜得钱，不舍我抽这口。”

苏大山一恼，嘴上便没个把门，下意识吐出句粗口。

苏春娘听了，俏生生的脸一红，险些避到门外去。

钱氏习、已为常，消停下来，继续择手里的菜。不多时，“行了，直接装篓子里，回去再洗。现下淋了水，压着一准儿泛黄。”

“成。”

苏大山帮着制了根简易的木架子，以防尖细的竹缝磨破了驴肚儿。

他可宝贝，临睡前还喂了好些麸皮菜叶，吃得那货‘昂昂’直叫唤。

两人暂时一头亲，苏春娘从旁经过，那双黑仁儿似的眼珠子，转都不带转一下，直盯着苏大山手里瞧。

月隐日出，公鸡抻着脖子，站在窝棚顶上卖力打鸣。

一声长过一声的嘶叫，苏春娘都怕它叫闭过气去。

收拾妥当，娘俩同苏大山道了别，一道踏上归去的路程。

苏春娘牵着驴，驴驮着物。

三十多里路，两人一驴走走停停，进城已是辰时末。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隔壁周娘子见苏春娘归来，笑着招呼一声，“可回来了，两日未开店，寻来的人不少。”

“是，家里的活总算忙完了。今儿带了我娘来，在城里住两日。”

钱氏也笑着同人招呼，“老姐姐好，春娘受你们不少照顾。”

“哪儿的事，顶聪明的小娘子。食做得好，嘴又甜。这条街上，就没不欢喜她的。”

“那敢情好。这丫头，年纪轻轻，又没经过事，就怕不知天高地厚。见老姐姐这般和善，我同他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