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的小脸,轰隆一下,从耳际红到了脖子,手足无措,快要哭了:“胶东王,你……你……”
她颤抖着唇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几乎是慌慌张张地收回手,仿佛手里摸的是一块滚烫的铁——男人的胸口,可不就是滚烫的?
那炙热的温度,把姜灼吓了一大跳。她缩着手,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灼热的吓人,似乎能够把什么东西都融化一样。
“很疼,一整夜了。”诸葛曜放开手,向后退两步,在杌子上坐下,面色淡淡的,那拧着的眉头,却好像真的很疼。
诸葛曜虽是皇子,可出身不高,生母的身份,对他更是一大障碍,如今他的一切,都是在战场上厮杀换回来的,七岁便跟着上战场,十二岁统军,杀退匈奴,稳定边疆,十六岁已经手握重兵,获封诸侯王,却常年住在长安的皇宫内,就连外人都说,他几乎是无冕的太子,也有人说,他的一切都是血肉拼来的。
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细细密密全身伤痕,有新有旧,有细长的鞭痕,有洞眼似的箭痕,每一个都是他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见证,这样的人,怎么会怕疼?
姜灼哪里知道他是装的,只是想着,他的伤口确是很长很深,她最怕疼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她也要包扎好,委委屈屈地哭上两声,(虽然是干打雷不下雨),诸葛曜那么严重的伤,肯定很疼吧?
姜灼纤眉微微蹙起,有些不知名的心疼:“你干嘛不让侍卫先给你换药?”她撅着嘴,觉得诸葛曜笨笨的,疼的话,就让侍卫去找些止痛的药物来啊,找她作甚,她又不能止疼。
“本王说了,我受伤一事,不想让旁人知晓。”诸葛曜掀开了衣衫,腰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姜灼咬着唇:“药在哪儿。”
人都到这儿了,再说什么也没用。
“桌上。”诸葛曜的下巴,往旁边的桌子努了努,姜灼低着头走过去,翻出伤药,然后拆掉诸葛曜身上的纱布,给他换药。
少女低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一丝丝少女特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上。
诸葛曜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淡笑。
伤口没有发炎,缝合过后愈合的速度,也在加快,姜灼不需要格外处理什么,只是单纯地替他换上药,很快便完成了。
包扎好伤口,姜灼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他:“好了。你,你把衣服穿上吧。”
“嗯。”诸葛曜淡淡地哼了一声,伸手将衣襟拉上。
“我,我去看公主了。”姜灼丢下一句,逃也似的跑出了偏殿,根本没去等诸葛曜的应答,看着姜灼逃难一样的背影,诸葛曜勾起了唇角,默默地将身上的衣服穿好。
姜灼跑出了偏殿,赫然发现,自己不识路!平遥公主的寝宫,她只来过一次,且都在正殿中活动,这绕到了后面的偏殿,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望着分叉的两条小道,姜灼跺了跺脚,想要求助旁人,却发觉这跟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阿青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坏蛋……”姜灼撅着嘴,不开心了。
都是诸葛曜把她带来这儿干嘛,现在弄的她也回不去了。
难道要回偏殿求诸葛曜?
姜灼不太想。
揪着衣角站在原地,姜灼纠结死了,可纠结着纠结着,姜灼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黑色云底祥云锦靴……
心里咯噔一声,缓缓抬头,正对上诸葛曜促狭的眸子。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姜灼慌忙往后退了一步,惊惧地看着他。
“不是要出去,走吧?”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诸葛曜忍住没去逗她,提步往正殿走去,姜灼咬了一下唇瓣,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