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贵女当中,平阳公主倒唯独同王瑜芙能说上两句知心话,本来王瑜芙一个未嫁女郎,并不想插手公主府内闱之事,实在是事情越闹越僵,瞧着诸葛曜都被惹得不高兴了,王瑜芙这才忍着羞上前说和两句。
果然,平阳公主的神色顿了顿。
魏菓瑶当然不能叫王瑜芙专美,这会子正好又想了一出借刀杀人之计,少不得也走过来,低声建议:“公主,那女人这会子怕是趁乱藏在客人当中,不如将所有人都叫回座位,您派人暗地里一个个地找。”
平阳公主此时总算平静下来,点了点头,魏菓瑶立马觉得有了面子,喧宾夺主地回身对众人道:“公主请各位归席,并无什么大事,快些,快些吧!”
“芙儿,你扶扶我,”平阳公主身子猛地晃了一晃,赶紧向王瑜芙伸出手去求援,王瑜芙自是上前将她搀住。
瞧着平阳公主明显更亲近于王瑜芙,魏菓瑶心里稍有不悦,不过又旋即恢复笑容,主动走到另一侧扶住平阳公主,毕竟王瑜芙同平阳公主关系不浅,魏菓瑶甘拜下风,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将另一个挡她道的女人做掉。
刚走下游廊,姚玲儿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那边一位女郎,可不就穿着玉色襦裙!”
姚玲儿声音不大,却足够叫平阳公主听得清清楚楚。
正跪坐一旁同谭嬷嬷说话的姜灼感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不免抬起了头来。
平阳公主打量了姜灼许久,最后目光落到了姜灼身上的那条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上,似乎很专心地看了很久。
“你便是郑公的那个徒弟?”平阳公主隐约还记得,当日王昭仪在围场晕倒,是这女子跟在郑无空身后进到营帐中救治,后来听说还陪护了王昭仪一夜,只是,她怎得会同驸马有了首尾?
“小女姜灼见过殿下。”姜灼敛衽施礼,心里也疑惑,为何平阳公主特意过来找她说话?刚才游廊上也不知在闹什么,难道与自己有关?
“你方才去了哪里,溜得倒是极快。”魏菓瑶迫不及待地走到跟前,直接切中正题。
姜灼瞅了她一眼,沉静地道:“小女从开席一直坐在此处,动也未动过。”
“瞧着你发丝散乱,可不像是一直坐在此地的。”魏菓瑶故意颠倒黑白,此时姜灼全身上下,并无乱意,她偏偏要信口开河。
“魏女郎不知何意?”姜灼干脆反问一句。
平阳公主忽然问她:“你与驸马可曾认得?今日竟是来见他的?”
姜灼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她与驸马可曾认得,这驸马与她姜灼何干?
“嬷嬷,方才可瞧清楚,跑的是不是她?”平阳公主侧过头,咬着牙问身后自己的嬷嬷。
嬷嬷迟疑了,觉得这条玉色襦裙着实有些像,不过从身形上,那个女人似乎要比这位女郎高壮不少,更主要的,发式也不一样,而且那女人根本未戴披帛。
姚玲儿急吼吼地来了一句:“那些跑来长安城冒充贵女的人,为了能往上爬,最会到处钻营,为求上位,倒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勾引男子岂不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