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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虽然天空一直阴沉着,但始终没有真的下起雨来,只是因为低气压和闷热,赶路久了,有些干热。
路边也有溪水,但就连村里的泉水井水,不烧开了贺羽也是不敢喝的——就算清澈见底,但泉眼在山上,沿河而下的部分谁都不晓得是否会有动物的尸体落在里头。
更别说是这样缓缓流淌在芦苇中的溪流。
她舔着干裂的嘴唇,并没有抱怨,而小舅舅则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甚至没有回头,就弯腰从路边的灌木上薅了一把野果递给她。
“小时候你可喜欢了,现在还敢吃吗?”
贺羽一扁嘴:“都说别把我再当小孩看待了……”
但还是接过了果子,这个还是能过心里那一关的。
将果子丢进口中,清甜微酸,让人口舌生津。
确实很对胃口,但贺羽对它还是毫无印象。
她看向周围,在土路右侧不远处,有一排风车,很多叶片已经掉落,剩下的在风中慢悠悠的旋转。
很开阔也很惬意。
她问:“小时候你带我来这儿玩过吗?”
前方男人的脚步放慢了些:“你想起来了?”
“没有……”
本来是没有的,只是感觉这么美的地方,应该不会被错过。
但随着这个念头,一个场景还真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那次重病高烧,成了一道分界线,之前的记忆都如同阁楼里的旧照片,不特意去翻阅,就永不能重见天日,可一旦有了线索,说不定就会有意外惊喜。
回忆里小小的她还不到长草高,就和用天然的屏障保护自己的野兔一样,要翘起脚尖抬头张望,才能看见远处的地平线。
她问:“什么时候才能到风车那儿呀?”
小舅舅:“就快了。”
这样至少问了三回,小舅舅也没脾气,只是把她背了起来,让她先睡一会儿,等到地方再把她喊醒。
印象里小舅舅的声音不似少年,跟如今没区别。
而这点微小的不自然,贺羽并没放在心上,古早记忆中如有空白就会被大脑自动填补修正,没什么大不了。
再然后就又不记得了。
贺羽忍不住问:“所以后来,我到底有没有到风车上去?”
“上去了,然后你觉着太高了,吓得直哭,说再也不要来了。”
贺羽尴尬的笑了一声。
果然,不该问小时候的糗事。
只是接下来的路程里,她总是会忍不住往风车的方向多看几眼。
为什么会被吓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