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玉昭走了片刻,她面前的茶杯里茶水还剩个小半,仍冒着氤氲热气。
权开陆盯着那烟气,眼里明明暗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那茶水彻底冷了下来时,站起身。
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副官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少帅,你要的糕点。”
副官也不必多嘴问一句这给谁准备的,毕竟满府里也就一人只能那吃少油少糖的糕点。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母亲。”
权开陆接过副官递来的油纸包,也没换衣服,就着衬衣大步转向后院的方向,权玉昭离开的路。
权玉昭走不快,就算她的性格再活泼好动,也受着那孱弱的身体拖累,又被沈合馨以大家小姐教养,步子要稳重优雅。
权开陆走一步,顶得上权玉昭两步半了。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在他前面不远边走边赏花的主仆俩。
权开陆离得不算远,又向来耳聪目明,那两个丫鬟为了让权玉昭能听清两人在“低声”
议论着什么,声音不低,让他听全了去。
权玉昭活不长,精养着都可能活不过18岁,这在帅府不是秘密,甚至在整个平城都不算是冷门消息。
为着她的病,平城的大夫都被大太太沈合馨请了个遍,上帅府看诊。
起先她和权玉昭的感情不算深,请大夫是为了面子情,后来就是拿着自已的私库补贴遍寻名医,倒真的将权玉昭养好了些。
简单的跑跳都不成问题,不看那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脸色和微微泛紫的嘴唇,确实和常人没多大区别。
可全府上下基本都知道权玉昭的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不,就有人拿她做筏子,意图让本就在生病的大太太不好受,最好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了,将位置让出来。
权玉昭都能想明白的事,权开陆当然知道。
可他没有走出去为她出头。
他母亲沈合馨将之保护得太好了,勒令全府上下都不准议论权玉昭的事,不论是身世还是病情,让她能一直当她的娇娇小姐。
权开陆对此不敢苟同,一点打击都经受不住,迟早也会死的。
“香兰,你记着两人的长相。。。。。。”
权玉昭一向娇憨的声音泛着冷,却没有权开陆预料的哭腔,他倒是比他想的要心性坚韧。
主仆俩分开走了,一人进了合雅居,一人拐向临月楼。
两个受雇来嚼舌根的小丫鬟也没想到权玉昭不是那烂好人,也不是默默忍受的性子,不仅将两人抓了出来,还让贴身丫头记住了两人的样子去告诉大太太。
这正想着对策,一时忘了起来,结果就面临着更恐怖的人了。
权开陆看着两个因为他的出现瑟瑟发抖的丫鬟,目若无物。
“回去找你们的主子吧,记得帮我捎带句话,若有下次,别说她肚子里的那个保不住,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也可以一起下去陪陪小外甥。”
权开陆没有多为难两个受命办事的下人,他只管找背后之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