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楚雪和杨怜心都在,楚歆羽便想起早上楚雪求自己的事,料想到楚老太太如今她去安善堂为什么,说真的,她不想过去,但扯上楚老太太,她不去又不行。
到了安善堂,楚老太太坐在罗汉榻上,杨怜心挨着她坐着,而楚雪坐在楚老太太左手边,正给老太太剥苹果。
楚歆羽进去行了个礼,问:“不知祖母找羽儿来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呢?”
楚老太太笑着让她先坐下来,然后道:“听你表妹说,那天她去百花宴送给昭阳郡主的礼物是你做的,福宁县主看到也想要,你表妹问你还有没有,有的话再送她一把,她想送给福宁县主。”
楚歆羽道:“祖母,不是羽儿小气,而是羽儿实在没办法帮表妹,我只有一把玉骨折扇,但都已送给表妹了,而且那天我跟她说得很清楚,没办法给她折扇,让她去跟那些姑娘道歉,可她就是不肯跟人家道歉,若是她那天说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很清楚,谎言拖得越久不解释,越是没办法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
因为她们是知道玉骨折扇制造过程复杂麻烦,才觉得珍贵,如今有人免费送来,谁不想要呢。如果那天杨怜心听到她说玉骨折扇制造那么复杂麻烦,她第一时间去跟那些姑娘解释,说不定她们还会理解。
楚雪就道:“心儿说以为你还会有,才答应了送她们每人一把,她并不知道玉骨折扇制造过程那么复杂,若是知道肯定不会送折扇为礼物,她只觉得它好看,就想借花献佛,谁知会弄出这样的结果。”
楚歆羽蹙紧眉头,眼神微凉,楚雪这番话是在责怪她不该把折扇送给她女儿,若没有她送扇,她女儿就不会惹出这些事?
可她又怎会知道她的女儿如此不珍惜自己送她的礼物,若是早知道,她才不送。自己惹出来的事,不懂自我反省,却将责任推给他人,如此厚脸皮的人,她总算见识到了。
楚雪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继续道:“再说,你明知道玉骨折扇制造过程麻烦,当时你表妹说每人送一把时,你怎么不出来制止?你表妹的性子喜欢交朋友,为人爽朗大方,如今可好了,她答应别人的事,拿不出来,叫她怎么办,铁定会被人说她言而无信,到时会损她的闺誉,日后她想议门好亲事也难了。”
孙嬷嬷在旁听得皱起眉,怎么三姑奶奶都把责任推给五姑娘,明明不是她的错,是表姑娘自己答应别人,好像是五姑娘害她的一样。
她瞥了一眼老太太,看到她脸色阴沉,不禁担心了,她会不会听信三姑奶奶的话,也怪五姑娘将玉骨折扇送给表姑娘?
三姑奶奶是楚老太太七个嫡庶子女中,最宠爱的一个,嫁给三姑爷时,三姑爷还是广宁伯府的二公子,这门亲事原本是不错的,可惜她的大儿子出生后,广宁伯因做错事爵位被贬。
嫁鸡随鸡,三姑奶奶跟随三姑爷离开京城,生活一直很拮据,都是老太太时不时拿银子救济他们,直到半年前,三姑爷被调回京。
老太太对三姑奶奶心存着一丝愧疚和怜惜,对外孙女也特别的疼爱,孙嬷嬷真的怕她会答应三姑奶奶,让五姑娘替她们摆平这些事。
此刻的楚歆羽很气愤,明明是杨怜心想出风头,却厚颜无耻装大方,说什么表妹的性子喜欢交朋友,爽朗大方,我呸!
她又不是任人搓圆揉捏的柿子,楚雪想将这些事推到她身上,哪有这么容易,她对楚老太太道:“祖母,当时不是我不想阻拦表妹,而是福宁县主问表妹这玉骨折扇是不是她做的时,她想都没想就点头说是她亲手绘图找工匠做的,当时我想阻止也来不及,她被很多人围着,我挤不进去,直到她答应那些人说送她们每人一把扇,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又不敢当场揭穿表妹的谎言,怕会坏了她的名声,但我事后有提醒过她,如果她有这种意识,就该及时跟人家解释,随便找一个借口说料材不全,无法做扇了,可是她一直都不说。再说了,我送玉骨折扇给表妹,当时没有在乎扇的珍贵,只是想珍惜这段姐妹情义,但我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珍惜我送的礼物,不说一声,就把我送她的礼物转手送给了别人。”
楚歆羽说话时言语清晰,神情坦荡。
哼!状谁不会告,是你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的。
原本她打算不追究这件事情了,但就是有人想作死,既然你想作,好,她就让一次性作死去!
楚老太太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后,知道这事不能怪楚歆羽,是外孙女做人不够厚道,女儿也想推卸责任,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羽丫头无关。
楚雪没想到楚歆羽会反告女儿不珍惜她送的礼物,她这样一说,自己前面推卸的责任全都白费了,看着楚老太太脸色铁青阴沉,她心提起来了。
“啪”的一声,她看到楚老太太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然后被她横了一眼,又骂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好大喜功,做事冲动没想过后果,做错了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遇到是自家人还好说,若是别人你们丢不丢面子?”
杨怜心知道老太太肯定会骂她的,所以她早有心里准备,她忙跪在地上道:“外祖母,是心儿的错,心儿不该答应给她们每人送一把扇的,若您要罚心儿,心儿也只好认的,绝不会反驳半句,可现在不答应了答应了,如今我怎么办呀?”
楚老太太道:“罚当然要罚,你虽不是侯府的姑娘,但住在侯府,吃用都是侯府的,按家规该罚跪祠堂三天。”
楚雪心疼女儿,求情道:“母亲,心儿有错该罚,她但她身子娇弱,恐怕吃不消,就罚她跪祠堂一天,抄写家规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