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琪被吓着了。
她呆愕的望着沈安安双腿间不断往下淌的血,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郑子遇从陈医生那里回来,刚出电梯,就见到郑小琪惊慌失措的往自己这边跑。
他心下登生不安,未去抓郑小琪,而是尽快赶进家门。
就看到沈安安倒在血泊之中,人已失去意识。
他抱着她下楼,开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心跳如擂,慌张、害怕,灭顶之灾的恐惧。
郑子遇扶着她的脑袋,要她醒醒,别睡,不停喊她的名字。她面容苍白,流血过多,令她皮肤像是镀上一层银,散发着诡异的白光。
紧急送进手术室,他被拦在手术室门外。
郑子遇心焦如焚,两手满是鲜血,他伏在手术室门上,满目凄凉、惊惧。死刑犯般等待着那一锤定音,定他生死。
得到消息,陈医生急忙赶了过来。
他今天回哈尔滨,将要上飞机前,接到了郑子遇的电话。
将西装外套放到一旁,陈医生忙找了熟悉的医护人员,问是谁在手术室里帮沈安安做手术。
今天的值班医生是妇产科的主任,和陈医生在毕业实习时曾分在一组。
陈医生让护士进去问了妇产科主任,沈安安的情况。
他转过来,在看着一双满是血的手发呆的郑子遇边上坐下。
“子宫未受到损害,不过失血过多,刚做了清宫手术,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她还年轻,只要不伤及根本,很快就会恢复。”
郑子遇静默着不说话。
额前碎发微垂,部分粘结,不知是沾的血,还是沾了汗水。他黑暗至深的眼眸被长长的眼睫遮挡住,脸颊上的表情冰冷。
陈医生担心道:“这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郑子遇忽的嗤笑,“杀死一个人,也能归咎于意外。”
陈医生立即板下脸来:“你别乱来!”
郑子遇蓦的抬头,看向陈医生的脸满是凶煞气:“我为什么不能杀她?我再晚回去一会,安安她就会死!”
“子遇,你冷静一点。别让你心里的那份狂躁暴戾的情绪控制住你!”
“我无法冷静!”
陈医生道:“暂且不考虑是谁的过错,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能留。与其你们夫妻因为这件事而起矛盾,不如就让意外来替你们做决定。”
郑子遇面部轮廓紧绷。五官似雕塑而成,趋于龟裂。
陈医生道:“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可见安安对也你很担心。她刚失去孩子,肯定情绪不好,还要在这种时候担心你,你觉得合不合适。”
“不管怎么愤怒、焦躁,也不能任由你心里的那只猛兽出来为非作歹。下个月月初你就能去美国接受全新的治疗,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陈医生语重心长道:“忍耐!你已经忍耐了这样久,为什么不能再忍耐一会儿?”
郑子遇额前青筋暴起,他愤而起身:“忍耐!我忍耐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老婆也保护不了,被人追着打!现在还进了手术室!我还要怎样忍耐?!”
陈医生无奈的看着他:“子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