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了下嘴唇,捏着文件袋的手指紧扣。
她想揍他,揍得他趴地上起不来!和谁俩呢!
“不必了。”
不等郑子遇回答,那女人先回答。
端着再显眼没有的居高姿态,她伸出手,指尖微垂:“你好,我是章洁,郑子遇的前妻。”
这下,沈安安真是傻眼了。
她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郑子遇一眼,又转过来看眼前的女人。
她咧着嘴笑,眼里的光一抖一抖的晃着:“你说什么?”
那女人就把手往她面前再伸过来一点儿,声音带着一股子高贵劲儿:“我叫章洁。很高兴见到你。”
她是真的很高兴,看沈安安的眼神里能清晰抓到一丝一丝散着的金光,和跳舞的针尖儿似的。
沈安安扭过头来,看着郑子遇:“她说什么?子遇,我好像耳朵不大好使了,怎么都听不懂呢?”
郑子遇微阖上眼,望着她,也不知是抱歉还是无奈,或许还有怜悯。
他声音一贯的温和如水,只是有点儿冰。跟放久了的白开水似的。
“你没听错。”
他说:“抱歉安安,我没跟你坦白。”
话音刚落,耳郭上劈下一道风来,带着尖锐的刺。是她指尖的指甲。
她变了脸,是又恨又怨的,无法压抑的失望伤心。
她打了他一耳光,趁着电梯门开,一把推开郑子遇跑了进去。
郑子遇就站在这端看着她被门关在后头,眸光如黑水般又沉又深,不动,也不说话。
等电梯门关上,她被带走,他的视线仍垂在那能耀出灯光的电梯门上不动。
章洁在旁望着,嘴角带着一丝惯常的微笑。
“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站到郑子遇面前:“不过,听你刚才在楼上跟我说的那意思,她应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点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她微微带着笑:“可要是她真不听你说,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我手机号码。我还有事,先走了。”
章洁说着,转身要走。
郑子遇忽问:“为什么回来?”
她微弯的唇角凝了凝,打开手包,将墨镜摸出来,抖开,戴上。未回身:“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她轻笑出声来,飘在云端的声响一般:“郑子遇,咱们的婚还没离呢,我以为,你该是盼着我回来的。”
她说完,便将头一昂。养得柔顺的短发在耳畔划出一道傲然漂亮的弧线。章洁挺着身,一只手拿着手包,虚按在小腹上,脚步轻慢的走了出去。
郑子遇额角隐隐作痛,他指腹在太阳穴的位置用力按了两下,才转过身来往回走。
刚从电梯出来,正对着的房门被人推开,先见着一只眼熟的行李箱从里滑了出来。
他眼角狠狠一跳,大步走过去。
门后的人随即出来,半弯着腰拽着什么,一只手去扶行李箱。郑子遇大手一按,将那伸向行李箱的手指尖牢牢抓到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