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脱手打得他四肢残废,已经看在夫妻情分上。
弯腰去够扔在一旁的两只行李箱,她不想要再跟他说什么,她现在,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这个假绅士,谎话精,王八蛋!
见沈安安又要走,郑子遇去夺她的行李箱。
她冥顽不灵,丝毫不听他的解释,他有再好的修养,也有些忍耐不住。
“每次都是这样!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冲动,才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稍微想一想?我怎么可能还会跟她有什么?我要是真想背着你做什么,怎么会掐着时间点,在你将要下班回来的时候,把人邀到家里来?在你眼里,我像是那样饥不择食的人?”
“你是怎么样的人,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你身上藏着多少秘密,你有哪一时哪一刻要跟我坦白过?郑子遇我姓沈的,我叫沈安安,不是忍者神龟!”
她越说越不像话。
对着两只行李箱展开大战,她凶猛得简直像烈火街头两派火拼时一样,不要性命。郑子遇一边阻拦,又担忧她会不小心碰撞到自己。便将长腿一抬,把两只行李箱都踢到了边上。
“好好说话!”
“咚”的一声,在将夜的寂静走廊里发出天崩地裂的响动。
一时静下来,两人都气喘吁吁像斗兽般,各自血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好啊!你想怎么说?”
她也懒怠跟他这样没尽头的争执下去,火恼与沉压在心底的一股鱼死网破的倔性腾冲过来。单手插在腰上,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去。
嘴角往上提,洞明什么般带着一丝静默等待的了然于讽刺。
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样阴阳怪气的挂着面具来跟人对峙?跟谁学的?那个尹木?
是了,那个混账东西每次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总是戴着一半面具来面对他和她。
卑鄙的小人。他给他一个机会,未戳穿他,他在安安面前的真面目,他却是得寸进尺!不但试探着他的底线,她的底线,更想要在他们夫妻之间引燃他悄悄埋下的那颗炸弹。等着那“砰”的一声炸响,他好等着坐享其成。
郑子遇微垂下眼皮,抬手,撑开虎口。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压着跳动不已的太阳穴,试图揉散那越来越强烈的阵痛。
他说:“安安,我不想跟你吵架。有话,我们回家慢慢说。”
声调缓慢悠长,带着无限的疲惫。
真是她的错了,在这里一再的挑战他的耐性和忍耐力。沈安安想笑,更想张嘴大骂。每次都是这样,他的问题,轻而易举的,他就能推到她身上来。好像她多热衷于跟他争吵一样。
“要说就在这里说。”她抬手,捋了一把披垂耷拉到胸前的长发,深吸着一口气,“我没有太多时间。我急着找房子。”
眼皮微掀,扫了眼他身后的房门,她要笑不笑的:“我家在哈尔滨的。”
“沈安安!”
他加重了语气,看她的眼神也加了责备和警告:“别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
“哪种事情?是搬家还是离婚?”
她一下子跟火药桶似的跳了起来,差点儿就伸出手指来戳到他鼻尖上:“我不打算当个锯嘴的葫芦,帮着你把那些乌糟糟破事捂在肚子里烂掉!今天,要么你跟我说清楚,一件一件,都说清楚,要么,一拍两散!”
他瞪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
胸脯起起伏伏,脸色一时青一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