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加寒冷,年也越来越近了。
赵家村得空的村民正在耕田,没错大冬天耕田,所谓精耕细作可不是在插秧之前把稻田翻过来就行了,秋天到冬天几个月的时间田里已经长出了一些杂草,想要来年收成好,趁着冬天把杂草翻过来,然后利用漫长的时间怄烂杂草为稻田获得养分。
不过这个活只有壮小伙才干得了,因为冬水田的温度是真的刺骨,下田之前还得做热身运动。
得益于赵家村这些年条件的改善,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养有大水牛,所以现在这活能轻松很多。
赵信种田的活计基本上都是交给赵大郎在忙活了,种出的稻谷主要就是家里人吃,地里大多都被种上了茶树,要不是赵铁柱拦着,要留一些土地种植粮食,家里早就把所有的土地种上茶树了。
用赵铁柱的话说,粮食才是咱们的根基,好好的土地不种粮食种什么?虽然种茶树赚的钱更多,但是农村人可没有买粮食回家吃的观念,只有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会买粮食,沦落到买粮食的话,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赵信也就随了赵铁柱,老人家总要有活干才不会那么闲。
今天门外突然来了一个客人。
“小郎君可是赵信赵五郎?”
来人长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眼如铜铃声如洪钟,要是换个装扮妥妥的就是马匪呀,对于马匪赵信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幸好这人穿着的是一件绿色长袍,那形象就仿佛是黑李逵坐堂审案。【1】【6】【6】【小】【说】
别说只是长得像马匪,就是真马匪自己也干掉不少啊!
“在下正是赵信,不知兄台?”
“在下施良翰。。。。。。今日前来。。。。。。拜访。。。。。。”施良翰沙包大的拳头抱在一起,说起话来很是别扭,就像是背书背得不通常一样。
施良翰看着赵信怪异地眼神,有些不自在,吐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是萧逸安的兄弟,他离开邻县的时候,还托我照顾你呢。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原来你没有在邻县,所以这是就搁置了,今天呢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又听说你是秀才,这不想着说话文雅一点,结果太别扭了。”
萧县令的兄弟,还是能照顾自己人,那应该不是一般人。
施良翰说话如筒倒豆,几下把自己低露了出来,并且还拿着一封萧县令写给他的信。
赵信邀请人坐下,然后检查了一番信件,虽说不礼貌,但是施良翰坚定地要求赵信仔细核对。
施良翰的底几句话的功夫就暴露了,原来他是临川府折冲都尉府的官,看那口气应该是折冲都尉,赵信倒吸了一口凉气,临川府的折冲都尉,四品武官啊,萧逸安的兄弟混得这么好的吗?
赵信很无奈,要不是这封信确实是萧逸安亲笔手书,他都不敢相信,还真有一上来就把自己老底揭了的人?
“难得贵客临门,今天真是蓬荜生辉,待会儿我与施兄饮上几杯浊酒。”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施良翰很是尴尬,老萧拜托照顾的人,自己没有帮到他,反倒是自己上门求来了,若不是施良翰胡须浓密,让人看不出脸色变化,绝对会看到他那臊的满脸通红的猴屁股。
赵信听到这话很是尴尬呀,大哥咱不熟啊,再说我这升斗小民,你有啥求的?
不过赵信也看出来了,这大兄弟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弯弯绕。
这性格倒是很对自己脾气,就是不知道人家所来何事。
赵信问出一句,施良翰能不停地说,碎嘴程度令人咋舌。
原来,临川的折冲都尉府算是比较大的,因为要面对党项人,所以算得上兵强马壮,但是呢,人多没有用啊,关键是没有战马,施良翰向兵部上了无数奏折,兵部只有一句话,没有马,自己想办法。
蜀州有马,但是大多是山地驮马和矮小的品种,不适合作为战马作战,临川府也有党项马,但是一来数量少,需要从多方筹集,这筹集起来的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施良翰也搞不到马,所以这件事一直被搁置。
直到前几天,他收到消息邻县有人从党项搞回来一批马,数量很多,质量很好。
他瞬间就心动了,然后马上点齐手下兄弟,想的就是先把马匹抢过来,至于给钱,给多少,那就另外的事情。
和党项人做生意,身上能有多干净?鸡蛋里还能挑出骨头呢,何况是一个商人?
不过在听说那商人叫做赵信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施良翰虽然心直口快,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好歹人家是从京城那个大染缸出来的,脑子里随时有根弦绷着,所以就苦思这名字的来源。
然后他就想到了萧逸安,找出书信一看,这不就对上了?
原本准备大军杀至,夺马而归,现在不行了。该给钱就得给钱,要是强抢的事传到京师,自己的名声就臭了。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单刀赴会这么一出。
赵信听明白了,这就是来谈生意的,只要钱赚,来者都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