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毫不惊讶,仿佛是在等他们一样:“刚下飞机吧,来,坐坐!”
田佩瑜张罗着给他们泡茶,陈明远锐利的目光落在田之雄身上:“田先生在台北很出风头啊,在海峡两岸都是名人了。”
听出陈明远语带少许讥讽,田之雄有些尴尬:“都是局里长官的抬爱,我受之有愧。另外,我现在的名字叫罗清泉。”
“嚯,名字都改了,也对,香港离大陆太近,还是小心点好。只是改了名字,也不要忘记祖宗啊!”
田佩瑜深知这位陈站长资格老,说话直,跋扈惯了,以前连毛人凤都不放在眼里,便忙过来打圆场:“来来,尝尝台湾的高山乌龙茶。陈站长,我给您换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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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雄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谢谢陈站长关心,名字是局里给起的,只是对外工作方便而已。在我心里永远都叫田之雄!”
郭汉一路上都心事重重,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顾不上喝茶,站起身在陈明远耳边低语了几句。
“下个月?”陈明远低声反问了郭汉一句。
郭汉回答:“是沈局长亲自交代的。”
陈明远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时间这么急,郭组长,你今天就赶回站里,先安排一下,做个计划。我明后天赶回去。”
“是,站长!”郭汉立正答道,回身对田佩瑜说:“田联络官,有车送我去码头吗?”
陈明远打断说:“不必麻烦小田了,我正好回家,先开车带你过去。”回头歪着脑袋问田之雄:“想不想跟我去熟悉一下香港啊,我可是香港通啊。”
田佩瑜忙说:“陈站长吃过饭再走吧,我安排司机送您。”
陈明远大步向门外走去:“不必了!”
郭汉和田之雄忙跟随而去。田佩瑜看着刚来报到的田之雄下车伊始便被陈明远带走,干看着直愣神儿。
陈明远开着辆“别克”车把郭汉送到码头,便掉头带着田之雄驶回市区。
田之雄激动地心怦怦直跳,在飞机上他还为如何与陈明远取得联系而犯愁,没想到机会就摆在他面前。这是他第一次与陈明远单独相处,他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告诫自己,镇定,冷静,先探明底细,否则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陈明远打破沉默:“罗组长,是广东哪里人啊?”
田之雄:“陈站长,我是广东宝安人,您叫我阿雄就行。”
“哦,阿雄,离得这么近,怪得越境轻而易举呢。”
田之雄无声笑了一下:“哪里,陈站长说笑了,也是冒死求生。”
陈明远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田之雄:“听说大陆前几年很困难,饭都吃不饱。我带你尝尝香港最正宗的茶餐厅,离我家不远。”
田之雄心里一动,莫不是陈明远察觉到什么,刻意找借口单独试探我吧。想到这里,他转移了话题:“陈站长住在香港?”
陈明远有点不胜感慨:“我算是老香港了,广州沦陷前一天,我就迁居香港了,早就在这里买好了房子。”
田之雄故意好奇问:“那您当初怎么没有去台湾,以您的资历当局长也不为过。”
陈明远哈哈一笑:“你小子倒会说话。”接着又感叹道:“还确有其事,你这话也不全算是拍马屁。当年,老先生下野后,曾在溪口老家召见了我,要我提出一个整顿保密局的意见,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转身就回了广州,后来又迁居香港,那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们这些人轰轰烈烈的岁月已经过去了,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