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见众人起身站立,朱厚熜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有监生御史哭宫,说朕一意玄修不顾朝政,更是堵塞言路不听正臣之言,非明君之道。今日朕也学一学那上古圣王问道于群臣!”
说见众人沉默不语,朱厚熜看着严嵩点名道:“徐阁老,朕想听你说说!”
徐阶谨慎地推辞道:“圣明无过陛下,臣不敢妄言!”
“无妨,朕刚才说了,问道于群臣乃上古圣王之道,献计于王乃臣子本分,无需如此谨慎!”
徐阶见推脱不了只能开口说道:“为君之道,前人之述备已,臣愚钝难脱圣人之道,臣闻古圣先贤云:‘轻徭薄赋,民乃乐其业。’
我大明如今南倭北虏,而生民艰难,若陛下能够以身作则,针砭昔日之弊政,力行节俭以宽民力,生民无不感激涕零。
且宫中玄修之风日盛、糜费甚巨,臣请陛下驱逐妖道,广开言路,亲贤良,远奸佞,以固国本。
如此不消数年必可国泰民安,天下大治,陛下圣德,必光耀千古。”
徐阶一字一句款款而谈,说的都是圣人教诲,虽然无惊世之言却也是老成持国之言。
一旁的严嵩眼睛微微眯起,思索着皇帝问政于群臣究竟是何意。
朱厚熜挥了挥手后,对严嵩问道:“严阁老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严嵩走出队列后行了一礼说道:“回禀皇上,徐阁老所说乃是老成持国之言,只是臣在想,欲要国富民强便不能仅仅指望节流更要开源。”
“哦?”
朱厚熜继续问道:“严阁老说说何为节流、何为开源?”
严嵩说道:“回禀陛下,节流自然是节省开支,减少不必要的赏赐和开销。
比如可赏可不赏的一律不赏、可修可不修的宫殿一律不修。
开源便是寻找新的财源,据臣所知我大明的茶叶瓷器以及丝绸,在海外都是紧俏货……!”
这时,一名御史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海禁万不可开啊!我闽人苦于倭患久矣,若海禁一开,倭寇日盛闽人只会更加艰难!”
“臣父便是死于倭寇之手,严阁老却建议开海,臣不敢苟同。”
“陛下,太祖高皇片帆不得下海的祖训,祖宗成法不可废啊!”
有了人带头,一时间整个奉天殿内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劝谏声,若是仔细看去,这些出言反对开海之人几乎都是浙、闽两地的官员。
尤其高喊祖制不可为的官员,朱厚熜印象中依稀记得在锦衣卫的卷宗里看到过他的档案。
里面明确记载了此人乃是当年烧了“宝船”图纸的成化一朝兵部尚书刘大夏的家族的后辈名为刘立刚,如今乃是兵部右侍郎。
这些闽浙两地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总而言之,谁要开海谁就是奸臣,海禁乃是祖制绝不可违。
不论文官们怎么喧闹,一众武将们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戏。
一旁的李芳见众人喋喋不休地劝谏惹得朱厚熜面露不快于是立刻喝道:“肃静,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
不消片刻,闽浙两地的官员便闭了嘴。
这时朱厚熜开口道:“既然你们提到了祖制,朕就聊聊祖制!”
朱厚熜此言一出,下面忠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