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一进书房就看见严世蕃在那里急得团团转,不由得出言呵斥道:“严世蕃,我教过你,凡遇大事必有静气,你慌什么?”
严世蕃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急急忙忙地走到他身前说道:“爹,出大事了!”
严嵩却瞪了他一眼说道:“天还没塌,慢慢说!”说完严嵩走到书桌前坐下。
严世蕃将书房房门关上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边递给严嵩一边神情紧张说道:“爹,大朝会结束之后,我回到家正准备按照您的吩咐处理跟东南那边的联系。
结果我一进书房,就发现暗格里的账本不见了,放账本的暗格里还放着这张纸!”
闻言,严嵩伸出的手顿了一下,又像无事发生一般将严世蕃递过来的纸接过,随即细细地看了起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严嵩将手中的纸张放下,一脸严肃地对着严世蕃说道:“下午你就去筹钱,然后去镇抚司把你经手以来朝廷历年来的亏空以及少收的税银找出来,一文钱都不能少!”
听严嵩如此严肃,严世蕃心中更是不安起来:“爹,这账本……”
严嵩眼睑微微合起口中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宋濂之故事,大明开国近二百载,可能路边的小摊小贩、街边倒夜香的、甚至你身边的管家就是锦衣卫的眼线。”
“当今天子重用厂卫,在皇上的支持下大都督陆炳不断扩充锦衣卫人手,莫说是京师,就是鞑靼人里有锦衣卫的眼线都不奇怪!”
严世蕃听到自已老爹如此说辞,只觉得浑身冰冷,自已这些年干了多少欺上瞒下、吃拿卡要的事,他自已都快记不清了。
如今全部暴露在皇帝眼中,以今天大朝会上皇帝表现出来的对贪官憎恶之情,自已甚至严家恐怕都得被清算。
严世蕃越想越慌,不多时,脑门上便冒出来细密的冷汗,后背更是一片濡湿。
严嵩看着严世蕃那苍白的面孔说道:“现在知道怕了?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有些钱你能拿,有些钱不能拿,那东南陶家、山西王家干的都是要命的买卖。”
“爹,这……”
“这什么这?你记住,你爹我是替皇上做事的,皇上让我们捞银子,我们就得给皇上捞银子,皇上让需要我们做清官廉吏,我们就必须是清官廉吏!
“历朝历代国库空虚,要么打老百姓的主意,要么打商人的主意。
如今,皇上连宫殿都不修了,决意要清理东南倭患开海做贸易反哺大明,任何敢于跟皇上作对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
“你爹我得罪的人还少吗?你以为你爹我在外是什么名声?
你爹我以青词入得天子视线。但真正站稳脚是因为我能揣摩皇上的想法,能替皇上做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当你爹我不能能或者达不到皇上的预期之时,就是你爹我被清算的时候!”
严嵩顿了顿后说道:“外人怎么看你爹我不重要,皇上怎么看你爹我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爹我不倒,再多的银子也能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