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身后的十多名亲兵或手持刀剑,或拉弓搭箭或弩箭上弦,刹那间,一股浓浓的杀气直逼朱厚熜等人。
而马芳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随时可能刀出鞘,箭离弦。
而朱厚熜随行的内卫统领反应也极为迅速,朱九死死盯着马芳的同时,另外2名内卫统领和朱九一起呈三才阵型站位将朱厚熜死死地护在身后。
剩下的十名内卫统领好似鬼魅一般飘到马芳亲兵身旁,一提一拉一甩,瞬间就将这些拉弓持弩的亲兵缴械。
马芳在朱九那仿佛地狱恶鬼般的煞气逼视下,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内心无比后悔:“完了,这所谓的朝廷援军只怕是鞑子假冒的,古北路口一旦失守,鞑子军队会直逼京师,我马芳是大明的罪人啊!”
这时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臣王汝孝叩见陛下,请陛下圣躬安!”
“朕安!”朱厚熜回了王汝孝一句,同时挥手示意朱九等内卫统领放开马芳和他的亲兵。
马芳脸色瞬间变得涨红,立即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地说道:“臣马芳叩见陛下,不识陛下天颜竟将陛下当成细作……还将弓箭对向陛下,臣罪该万死!”
王汝孝这时也开口为马芳求情道:“陛下,所谓不知者不罪,马千户忠心为国,请陛下不要怪罪于他!”
朱厚熜拍了拍马芳的肩膀将其扶起:“起来吧,马将军恪尽职守朕很欣慰,何来怪罪?”
“陛下,臣率领手下士兵守卫古北口乃是臣的本分,即使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让鞑子攻破古北口!”
马芳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口中谏言道:“只是这里兵凶战危,陛下乃是万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臣请陛下回京!”
旁边的王汝孝也正色道:“陛下,马千户所言有理,还请陛下返京!”
朱厚熜摇了摇头说道:“此言差矣,这些年来我大明面对这些鞑子,只能靠着坚城防守。
可凭什么咱们只能防守?成祖皇帝能将北元余孽打得抱头鼠窜,朕此次就是要让鞑靼知道何为雷霆之怒!”
王汝孝一听顿时急了,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是英宗皇帝,只能委婉地劝谏道:“陛下三思啊,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打仗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您坐镇京师居中调度岂不更好?”
朱厚熜好笑地点了点王汝孝说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担心英宗故事重演,对吧?”
王汝孝见朱厚熜点破自已的心思,索性也也不再隐藏直言道:“陛下既然知道臣的担心,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如今我大明经不起第二次土木堡之变,也没有第二位于少保能够力挽狂澜了!”
朱厚熜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忠心的,如今大明朝可没几个敢这么直言不讳了。不过,朕意已决。
王御史、马将军,你们就不必再劝了,为朕的军队安排住所吧!”说完便向关内走去。
这时,马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王汝孝,却见王汝孝板着脸说道:“先安排陛下和宣武卫休息,我再去劝劝!”
很快一行人就都进了城,朱厚熜便住进了古北口的府衙里,当晚王汝孝急着要见皇帝,却被朱九拦下。
从朱九处旁敲侧击了解了此次宣武卫出征的情况后,王汝孝气的脸色铁青。
同样是皇帝亲征、同样是仓促出兵、同样是大臣被太监拦住见不到皇帝。
“苍天啊!我大明莫非又要出现一位北狩的皇帝?”
不知何时出现的马芳一脸沉重地安慰道:“陛下心意已决,不是我们能劝得了的。若是事不可为,我会带着亲兵拼死拦住鞑子士兵,你一定要护着陛下回京!”
王汝孝严肃地看着一脸决绝的马芳拱手说道:“马千户,你放心,在王某死前绝不让人伤了陛下!”
两人不知道的是,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朱厚熜听了去,引得朱厚熜感慨一句:“忠臣啊!”
第二天一早,朱厚熜等人刚吃过饭,就听见一阵号角声。
一身戎装的朱厚熜在内卫的护卫下登上城墙,只见马芳正在墙头之上指挥着士兵防守。
马芳见到朱厚熜正要行礼,却被朱厚熜打断:“战场之上,无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