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壡面带疑惑地接过丁汝夔递来的奏报,刚扫了一眼就惊呼出声:“父皇要领兵征伐草原?”
闻言,徐阶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殿下,您刚才说陛下要做什么?”
严嵩闻言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朱载壡。
朱载壡这时顾不得严嵩、徐阶二人的失态,开始仔仔细细查看这封奏报。
张居正、高拱二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心情好似坐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
皇帝剿灭鞑靼大军这是天大的喜讯,可现在皇帝竟然要亲征草原,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张、高二人虽然内心焦急,但见严徐两位内阁大臣没有出声,也不好抢着开口询问,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朱载壡公布奏报内容。
片刻后,朱载壡回答徐阶道:“奏报上写道宣武卫目前在大同休整,还有四天父皇就要亲自领宣武卫出征草原。”
丁汝夔这时补充说道:“殿下,大同传来的消息说,周老将军和张总兵极力劝谏陛下也未能改变陛下心意。
这几日陛下呆在大同也是因为要施法救治大同的百姓和士兵,不然陛下早就已经出发了。
周老将军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写了这封奏报,想请殿下劝劝陛下。”
熟读史书的朱载壡一时间瘫坐在椅子上,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这一刻,他想起了五征漠北的成祖皇帝、想到了御驾亲征的英宗皇帝。
万一父皇发生点意外,如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大明瞬间就会再次落入深渊。
这时严嵩开口说道:“殿下,此刻陛下和宣武卫应该还在大同休整,一切还来得及!”
朱载壡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后问道:“严阁老,眼下你认为该如何是好?”
严嵩沉默片刻后说道:“殿下,臣以为此时应派一名轻骑持殿下手书,劝谏陛下回心转意。
同时户部、兵部做好准备,立刻调集粮草军械,一旦陛下北上,朝廷必须确保军械粮草供应!”
徐阶这时开口建议说道:“殿下,东南一带的倭寇如今基本平定,可以调浙江巡抚朱纨的精锐北上,随陛下出征!”
严嵩看了一眼徐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反驳道:“殿下,臣以为调朱纨的军队北上并不可取,一来市舶司、督税司需要朝廷军队驻守,二来从东南调兵路途遥远,远不如调集榆林、宣府军队来得方便!”
朱载壡沉思片刻后说道:“严阁老所言甚是,孤这就手书一封,令锦衣卫火速送到大同。
同时各抽调京营、宣府、榆林、大同边军各两万随时准备跟父皇出征!并征发民夫三万配合户部全力保障大军粮草军械供给。”
丁汝夔、严嵩、徐阶等人拱手应道:“是,殿下!”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朱载壡久久不语。
“殿下在想什么?”一道沉稳浑厚的男性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朱载壡轻声地说道:“孤只是在想父皇北征草原之事!”
“殿下请安心,陛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既然决定北征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加上锦衣卫的情报以及撒在山西和关外的谍子,此行风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那道浑厚沉稳的男声再次传来。
朱载壡摇了摇头说道:“孤担心的是粮草供给之事!”
“殿下,陛下只带宣武卫北征草原应该就是考虑到粮草运输不便,所以学霍骠骑轻装简行就食于敌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