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壡沉默片刻后说道:“还有谁?”
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从偏殿中拿出一封奏本递给朱载壡说道:“殿下,这是应无求传来的详细战报,经过核查,袭击通州的那伙‘鞑子’骑兵,实际上是晋阳兵!”
“先生,你说那些假冒鞑子的是咸宁侯仇鸾的晋阳兵?”
“不错!”
“这……这是为何?他仇鸾要造反吗?”
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朱载壡,而是继续问道:“殿下,您认为是谁帮助达赉逊打开了宣府的大门!”
“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殿下还记得刚才的那两份奏本吗?”
被人一提醒,朱载壡想起了那两份让他觉得有些怪异的奏本所载内容,“……鸿胪寺损失祭祀牲口一万三千余头、古北口、顺义等地百姓被掠七万余人,被烧毁粮秣三万余石。
……被掠百姓二十余万……牛羊豕畜一百五十余万、掠夺烧毁粮秣三百余万石……
通州遇袭,漕运之粮被劫……损失粮秣二百余万石……”
突然,朱载壡惊呼一声站了起来,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莫非……这些奏本写的都是假的?”
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冷笑着说道:“劫掠百姓二十余万,牛羊牲畜一百五十余万……抢夺烧毁挥粮秣三百余万石……
他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察哈尔部一共才来了十二万人,到底是人赶牛羊还是牛羊赶人?”
朱载壡似乎第一次认识了这大明朝的官员,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这……!”
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冷笑着说道:“这次察哈尔部的入寇,根本不是只靠东南那些海商就能掀起来的事,而是畿辅各州齐心协力的结果。
东南海商自以为聪明,在中间跳来跳去,想着法地跟陛下斗,可他们不知道畿辅各州的人正是要趁此机会浑水摸鱼,把九边多年来的烂帐给平了。
反正最终有东南海商在前面顶着,真出了事畿辅各州也会是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最干净的地方!”
朱载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已经被冷汗打湿,口中艰难地说道:“只怕不仅是畿辅各州,朝廷内的官员也参与进去了吧?”
顿了顿,朱载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若是以父皇这些日子以来的做法和手腕,只怕接下来沿边州府、朝内官员,要轮流着请蒙古人入寇了!”
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说道:“所以,陛下在御驾亲征前,把锦衣卫撒了出去,这些年在陛下的支持下,锦衣卫的人数已经超过十万,各州各府都有锦衣卫的谍子。
这一次锦衣卫会把绝大部分蛀虫挖出来,便于陛下一次性扫清障碍,陛下此举是为了快刀斩乱麻,给病入膏肓的大明下一剂猛药,强行续命!”
朱载壡面容惨然地说道:“所以说,父皇也是在拿百姓当赌注?”
“陛下已经安排了后手,察哈尔部这次是走不出大明了。而那些因察哈尔部入侵失去家园的百姓,陛下也已经为他们找好了去处!”
朱载壡猛然站起身来说道:“可还是有那么多的百姓死在了蒙古人手里!”
“这不是陛下的错!如果不是陛下的布局,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畿辅各州、朝廷内的官员,父皇打算如何处置?”
“东厂的人,已经上门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