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景缙又继续道:“但是我没想到,我处心积虑救你,却怎么也抵不上你自己作死。”
景缙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被极大的郁闷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无法喘息一样。
“你好端端地贪那批精铜做什么?难不成是还要造反吗?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好哥哥,曹权,为了保全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你的头上来?而你,之前竟然还为了那样的人,推开我?”
景缙说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谢柔,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你懂吗?”
我只是沉默,想必这些话已经压在景缙心头很久了。
“如果说,你与曹权对峙,是为了在暴室生存。那么,你后来,又冒充我的妹妹是为了什么?若你想要一个有权有势的靠山,我不是比曹权更为合适吗?你大可以要我娶你,我一定求之不得。这样你不但能够顺利出宫,而且会比现在更自由。
而你想做的事,也全都可以通过我来实现。毕竟,你想知道那些的东西,我手中同样也有。你在宫里能够拿到的东西,在我这里一样也可以拿到。”
景缙在我面前蹲下,平视着我的眼睛,“可你为什么,不试着选我呢?”
我回望这景缙的眸子,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平静地反问:“七夕那日,在九霄楼的雅间里,你见了何人?”
景缙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疑问,明显一愣。
我嗤笑一声:“答不上来了吧?”那日,在九霄楼里我并没有见到景缙在与何人碰面。我觉得有些可疑,所以,事后待我的入京的第一时间,我就要他们去调查了九霄楼。
没想到这一查,却让我有些自取其辱。
九霄楼是洛阳最大的酒楼,生意红火。平日里,它的雅间都是要提前一个月预定,更别说是七夕当日了。
九霄楼的伙计说,当日景缙用的那间雅间,一年前便已经预定好了。而且,预定之人恰巧是一名女子。
景缙在七夕当日,与一名女子在洛阳城中,最大的酒楼的雅间里,共度了一两个时辰。怎么能不叫人想入非非?
景缙肉眼可见的慌乱了,却并没有开口解释。我知道,他一定是有绝对不能开口解释的理由。
而那个理由,便是我拿捏景缙最好的工具。
景缙不说话,便只能由我先开口:“我要你放弃追查那批精铜的下落,我便能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泰然自若、气定神闲,而景缙却笑出了声来。
“谢柔啊,谢柔,到底是我低估了你。为达目的,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啊!为了吞下这批精铜,你可以与陛下巫山云雨,可以当我与其他女子私会之事,不曾发生!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的踏脚石?还是登云梯?”
我在听到巫山云雨的时候就已经懵了,脱口而出:“我何时……”与皇帝巫山云雨了?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让我在景缙眼里,成为一个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这样……也好。
反正我们无论如何,我与景缙之间都是不可能的。我当然相信景缙的清白,不会误以为那日在九霄楼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所以拿来诈一诈他而已。从他不肯解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可是,如今景缙既然误会我为了吞匿精铜,与王衍亲密。又拿他与那神秘女子私会的事情做交易。情愿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私会其他女子之事毫不在意。那不妨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我才开口,“陛下要册我为后的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朝臣们早就想对我喊打喊杀了。我早早替自己筹谋,又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