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当然有区别。如果,刘讳真的没有杀人,可赵怜与照晴阁小公主,却又真的是因他而死。你待如何?”
景缙愣了一下,随即道:“那就说明,他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
我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便是我与景缙的分歧。
“如果有两个无辜之人,间接被同一人害死。这个间接害人者,难道不该偿命吗?”
“该不该偿命,要由律法决定。疑狱则泛与众共之,疑则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也,爵必于朝,刑必于市。怎能容你私自决断、私自处决?”
我讨厌景缙的咬文嚼字,拿孔夫子压我,拐着弯说我独断专横。
我在军中多年,一军主将之决策,又岂容他人置喙?这是我在军中多年养成的习惯。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无意再与景缙打口水官司。
“那就请中贵人,查明真相之后,有了证据再来找我问罪吧!”说完转身便要走。
景缙在身后不死心地开口:“我只是担心,你会行差踏错,最后只能自食苦果。”
我转过头来,看着景缙担忧地望向我的眼神,唇齿张合间,语气凉薄,“我是否行差踏错、自食恶果,走的都是我谢柔自己的路。中贵人,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点吗?”
说着,我一步步朝他逼近,怒目森然地看着他。
继续追问:“还是说,中贵人错把我当成了什么,让自己不得不管的人?”
我从来不是什么人,单纯良善的白月光。我只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景缙听了这话,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丝毫没有被我挑破了、他之所以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无休止容忍的,那层窗户纸。
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我想象中的难堪。
可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我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了景阳宫。
寒夜的冷风吹拂着我,漫长的甬道中,我显得有些单薄。
可惜了,这张底牌本来打算留到最后的。我叹息的,想着。
等我回到了晾书局,正巧撞见了身着夜行衣,看样子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紫年。
我们两人皆是一愣,对视了一眼,然后看见装作没看见,默契的没有多问,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圃中粉荷种的那些山茶花,鼓着好多胖胖的花骨朵,在寒夜的冷风中瑟瑟摇曳。
这时,粉荷出来起夜,看到了花圃中自己的山茶长势喜人,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感慨得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的山茶花,种得真好!”
而我这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听到外面粉荷的感慨,猜想着紫年此刻应该跟我一样,听到了粉荷的话,正在无奈地摇头翻白眼。
粉荷果然是对自己的园艺,一点数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