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地方和别处没什么不同,沈吟雪像逗小孩一样给了他几两银子,就让他自己玩去了。
宋清辞很是不服,随她进了一处药房,倚在门上无聊地抛掷手里银子,看她低头数药方。
门前跑过几个抓着风车玩的小孩,嘻嘻哈哈混进小摊小贩的叫喊。他抬眸,便见了街边站着的陈诚。
他显然是换过衣服了,一身黑衣,一见宋清辞就两眼发光,张嘴的一瞬被宋清辞一个“嘘”止住。
宋清辞回头打量了一眼沈吟雪,见她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挂画发呆,还在等人抓药,便一路小跑,到了陈诚身边。
默不作声到了无人暗处,陈诚才开口:“殿下,皇后传口谕让您回去。”
“回去?”宋清辞懒洋洋往墙上阴凉一靠,“说我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卧床不起,回不去。”
“那几个刺客显然是皇后的人,这借口瞒不住的。”
“瞒不住又如何?想要揭穿我的谎言,就要承认那几个刺客是她派的,她敢吗?”
还没到和他撕破脸皮的程度呢。
“那您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宋清辞没立刻答话,搭在臂弯上的手轻点两下,忽地问道:“你知道我未婚妻叫什么吗?”
陈诚一愣:“我也不知道。”
他未婚妻必定和宛南侯有牵连,宛南侯又是他父亲最信任的人,背后一定布了盘大棋,皇后一直瞒着不让他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步棋,也要他找到未婚妻才能推得动。
宋清辞只觉头疼,他现在算是两面为难。未婚妻没找到,若是回去晚了那皇后又要吹枕头风,他这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还另说。
“真没人见过宛南侯女儿?”
宛南侯妻子去世早,他对妻子的爱算是人尽皆知,自然不会让女儿抛头露面,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如果他未婚妻没逃婚就好了。
不对,不愿和不相识的人共度一生才是正常人的想法,他没什么好指摘的。
陈诚默不作声,蓦地抬眼:“听闻宛南侯出事前遣人给她女儿送去了几份书信,既是父亲的遗物,或许您未婚妻是随身带着的。”
“书信?”
雨夜楚吟袖口上的灰烬猝然显在他脑海,烟雨朦胧中的香灰气息,身着昂贵布衣的少女为何如此失态,眼尾殷红,连袖子脏污了也置之不理?
她从宛南城来,来的时间又凑巧。
算算时辰,早的话宛南侯被斩的消息也该传到了,两相联系,便是——祭奠。
宋清辞心下一坠。
那日刺客来袭,楚吟袖口无意露出几封纸,他只被她手上伤口吸引,并未注意,如今回想起来——
就是这点小小的线索,他也不肯放过。
“楚小姐——会不会就是我的未婚妻?”
“你刚才上哪去了?”
虽是问句,可宋清辞去了哪里她并不关心,若是他迷路了,大不了遣人出去找就行。
此刻她嗔了一眼突然从街边胡同蹦出吓她一跳的宋清辞,埋头清点手上的物品。
这些东西让怜珠出去一趟买回来就行了,可她凡事都想亲力亲为。
沈吟雪身上还留着药房带出的清香,翻找东西牵动衣袖上缩,那片薄薄布料下却并未看见什么书信,叫宋清辞怀疑他的记忆。
“东西都买好了,还愣在那做什么?走吧。”沈吟雪清点完毕,见宋清辞还盯着自己手里的袋子看,不由烦躁,“别看了,就是一些药,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