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还要为父母洗清冤屈,怎敢轻易与人谈情说爱?”
沈吟雪眉眼一垂,清秀五官蓦然染了淡淡忧伤。
那苦楚让人见了怜惜,宋清辞忍不住上前,口吻也软下来。
“我曾听闻你与太子有过婚约?”
沈吟雪眼皮一跳:“是。”
“既如此,怎不叫他帮你?”
怎不叫我帮你?
她默了半晌才道:“可我已是罪臣之女,再嫁太子不合礼制。如今太子已准备令娶他人,怎又好意思请他帮忙?”
“可太子从未因你是罪臣之女取消婚约。”
沈吟雪心头蓦地一刺。
“那日十里红妆,太子在房中独坐一夜,叫天下人看了笑话。”
身前人气息愈重,温温热热挥洒在她头顶,她抑住自己的颤抖。
“若是逃婚,怎不提前报个信,好让人知道你的安危?”
“或是,解释逃婚缘由。”
一声不响离开是她的错,可她不认为太子会如此将她放在心上。
两个本就不相识的人,又何必如此挂念对方?
她心虽被话触动,却以为是宋清辞被逃婚才与太子共情,怜悯道了句:“你还未找到那位未婚妻?”
宋清辞一怔,差点忘了自己编的谎里还有这一茬。
“他人不愿被你牵扯,离开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如此悲伤。父亲之错不在你,你定能再遇良缘。”
他与太子共情,她又何尝不是在与他共情?
沈吟雪垂眸。
两人无言,凛冽月光下呼吸声交缠,生出几分暧昧气氛。
沈吟雪正想寻个理由离开,却听宫外喧闹,这是有人往里来了。
若是再在这待下去,宋清辞被公主发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忙道:“此处是公主寝宫,人多眼杂,你还是早些走吧,免得被人瞧见徒生事端。”
宋清辞从东宫偷溜出来是来找长安公主议事的,此刻回去才是真的被人发现,徒生事端。
见他不动,沈吟雪更急,蹙眉斥道:“你快走啊,愣在这做什么?”
话间,却听路上脚步阵阵,公主与奴婢嬉笑声传来。
眼见已错过最佳时机,沈吟雪朝宋清辞望去,后者却已钻进路边丛林里,一身玄青仿佛与暗淡植株融为一体。
沈吟雪上前一步,遮了宋清辞,正好瞧见长安公主踏进来,她忙福身。
“参见公主殿下。”
她朝沈吟雪身侧一望,这一眼叫后者胆寒,可她仿佛没察觉似的,上前扶了沈吟雪手,笑意盈盈。
“不是说了不必行礼吗,怎还如此拘束?”
沈吟雪借着她扶站起,眼睛却不敢望她。
“绵安侯已在外头备好马车准备接沈小姐回去了,沈小姐现在就要走吗?”
沈吟雪一怔,瞳孔微不可察望向身后人。
“我现下还有事,就不送沈小姐了,你们把沈小姐送出去吧。”
长安公主点了两人,这是送客。
沈吟雪不好再待,只好道一声“是”,心不在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