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足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这边,小白狐似是感知到了热闹,从角落里轻盈地窜出,径直奔向观音婢,亲昵地蹭着她的裙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在撒娇邀宠。
观音婢满心欢喜,俯身轻轻抚摸着小白狐的脊背,柔声道:“你也来陪我玩啦。”
一人一狐,画面温馨动人。
众人围坐,闲聊家常。
长孙晟轻抿了一口茶,神色略显凝重,缓缓开口:“逸尘啊,年前我向陛下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近些日子身体愈发不济,实在难以负荷朝堂诸事,陛下体恤,已应允下来。”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似是陷入回忆,“只是,突厥局势波谲云诡,如今尚有一事未了,陛下命我最后一次以大隋军人的身份出使突厥。陛下也会一同去巡察,却也是难得的历练契机。逸尘,你若得闲,不妨随我一同前往。以你的聪慧机敏,陛下对你青睐有加,若你主动请缨,想必他定会欣然应允。”
说罢,目光殷切地望向萧然。
萧然听闻此言,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大业三年杨广那场举世瞩目的大规模北巡。
彼时,为强化北方边防,杨广一声令下,征发无数劳力奔赴边疆修筑长城。
一时间,村村寨寨鸡飞狗跳,青壮劳力纷纷被强行带离田间。曾经肥沃的农田无人耕种,渐渐荒芜,杂草丛生,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可在帝王眼中,这是稳固江山的必由之路,哪怕代价沉重。
“多谢世伯,这种机会我自然要珍惜,到时候应该是可以陪着陛下一起前往。”萧然也想看看这个时代长城什么样子。
萧然略作思忖,心中也觉着,自已主动向杨广请命,依着皇帝对他的赏识,想来不会被拒。
想到这儿,他神色坚定,微微点头应下:“世伯放心,既有机缘,我愿往。”
“好,如此甚好!”长孙晟见萧然这般爽快应承,不禁面露喜色,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欣慰。
相处时日渐长,他打心眼里认可萧然,视他为可交可信的晚辈,更盼着日后萧然能与长孙无忌常来常往,亲如兄弟,也好在这波谲云诡的世道相互扶持。
萧若颖在一旁默默听着,听闻萧然要远行,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间红了。
这些日子相伴,她早已习惯了萧然在身边,竹里馆的一草一木、朝朝暮暮,都有萧然的身影。
在她心底,萧然早已是至亲之人,无可替代。
如今乍闻兄长要离开许久,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满心不舍。
长孙晟并未急着告辞,他深知此行突厥凶险万分,便拉着萧然在屋中长谈。
从突厥各部的势力分布,到其首领的性情喜好;从草原的风土人情,到常见的行军策略,事无巨细,一一叮嘱。
这些信息对萧然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是了解突厥的绝佳一手资料,他全神贯注,听得入神,不时点头铭记。
与此同时,孙思邈给高氏与观音婢二人细细把脉。
孙思邈目光专注,微闭双眸,指尖轻搭在二人腕上,良久,才提笔调整药方。
病情随时间推移有了变化,用药自然也需精准调整,方能药到病除。
待长孙晟一家离去,萧若颖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方向,久久不动。
“颖娘,怎么了?”萧然见状,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阿兄,去突厥得多久才能回来啊?”萧若颖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满是无助与担忧。
萧然心下犯难,他本非这时代之人,哪知晓这般出行的往返时日。
正踌躇间,一旁的孙思邈缓缓开口:“嗯,若陛下同行,依惯例,至少需数月之久。”
萧若颖眉头紧锁,想到数月不能见萧然,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压着,难受极了。
“没事的,颖娘,时日一晃就过,我很快就回来了。”萧然温言安慰,抬手轻轻拭去萧若颖眼角的泪。
刚在堂屋坐下,还未缓过神,便听到李秀宁清脆的声音传来:“小郎君,在吗?”
“三娘来了,我们去看看。”萧然起身,强打起精神,笑着对萧若颖说道。
此次前来,只有李秀宁一人,不见李世民的身影。
“三娘,可是在路上遇到世伯了?”萧然迎出门去,笑着寒暄。
“嗯,在途中碰上,聊了几句。”李秀宁翻身下马,利落地将缰绳系在马棚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