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萧若颖出身兰陵萧氏,与萧皇后相识,有这层背景兜底,寻常麻烦也招惹不上。
一旁的孙思邈始终未发一言,他虽无官职在身,可在这长安城,哪家贵族见了他不得礼让三分?
他的声名威望,便是最坚实的保护伞。
三人又闲聊许久,直至暮色渐浓,李秀宁才起身告辞。
萧然并未即刻去寻杨广。
眼下,皇帝巡视之事尚属机密,知晓的人寥寥无几,也就长孙晟、李渊这般层级的重臣才有风声入耳。
他若此刻贸然前去请命,万一杨广问起消息来源,他便只能供出长孙晟与李秀宁,到时可就百口莫辩了。
可能会害了长孙晟和唐国公府,引起杨广的不满。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萧然一番筹备,精心备好了白糖、细盐、鸡精,甚至还带上了一罐上好的蜂蜜。
他心里盘算着,这些物件,当作礼物送给萧皇后与杨广,说不定还没等自已开口求那伴驾巡视之事,杨广一高兴,便主动提及了。
萧若颖在一旁忙前忙后,贴心地将礼物一一包好,眼中满是不舍,却又知晓这机会对萧然的重要性。
一切妥当后,她只能站在竹里馆门口,目送萧然的身影渐行渐远。
萧然熟门熟路地进了皇宫,本计划着先面见杨广,再去拜见萧皇后,没成想,杨广陪着萧皇后。
杨广子嗣不算多,平日里与萧皇后相处倒颇为融洽。
杨广的子女其实不多,作为一个帝王来说,甚至是有点少。
萧然心底不禁犯起嘀咕,或许史书上所记的“荒淫无道”,另有隐情,指的或许和自已想的不太一样。
又或许是史官用了什么春秋笔法,个中真相,如今身处隋朝的他,即便身在皇宫,对这深宫内帷的事儿,知晓的也实在有限。
李秀宁虽说见多识广,可这种宫闱秘辛,向来也不会轻易谈及。
“臣见过陛下,皇后殿下……”萧然赶忙整了整衣衫,上前大礼参拜。
“逸尘不必多礼,快入座吧!”杨广神色平和,抬手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垫子。
“多谢陛下!”萧然起身,刚要入座,目光一扫,这才发现殿内还有旁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宇文化及,此前在朝堂之上有过几面之缘。
只瞧了一眼,萧然心里就泛起一阵厌恶。
同样是在这乱世中起兵,李密、王世充、窦建德等人,哪个不是凭真本事闯出一番名堂,口碑、能力皆有可圈可点之处,和宇文化及一比,简直是有点侮辱其他人了。
论起能力,宇文化及身居高位,却形同虚设。
平日里碰到棘手难题,他不是找借口推脱,把责任甩给旁人,就是毫无头绪地瞎指挥一通,行事毫无章法,致使诸多军国要事在他手中一再耽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谈及品行,那更是卑劣不堪。
他满心满眼只有个人私利,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常常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民间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
对待同僚,他也是满心算计,只要有利可图,哪怕是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勾当,他都做得出来。
再看他平日里的做派,最拿手的便是溜须拍马。
在皇帝面前,那副谄媚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不管杨广所言所行是对是错,他都立马迎合,嘴里的阿谀奉承之词跟不要钱似的,滔滔不绝,极尽讨好之能事,全然不顾江山社稷的安稳,百姓苍生的死活,只图自已能保住高官厚禄,尽享荣华富贵。
这般人物,实在让人难以心生好感。